徐念安再次抓住她的手,道:“娘,您冷静些。三姐姐有救,您信我。”
殷夫人停下来,大张着泪眼看着徐念安。
徐念安俯低身子,轻声道:“我家有个绸缎庄子,掌柜媳妇是医药世家庶女出身,无医名但有医术,曾经也给我娘瞧过病。明日我便叫她扮成咱们家的媳妇子,带她去定国公府给三姐姐瞧病。便是她不会瞧,她家还有父兄在行医,也可写信去请教,定能治好三姐姐。”
殷夫人急得抓紧徐念安的手,问:“真的?”
徐念安点头:“兹事体大,儿媳怎会拿此事开玩笑呢?”她用另一只手拿着帕子替殷夫人将脸上泪痕拭干净,劝道:“娘您别再为此事忧虑了,交给儿媳去办。自我嫁进来,三姐姐便待我如亲妹妹一般,我定要她好的。待瞧好了病,咱们便叫她跟那混账和离,将她接回家来。”
殷夫人连连点头,点得眼中又泛起泪花:“好,此事,就拜托你了。”
徐念安劝好了殷夫人,服侍她喝了药,殷夫人问:“桓熙呢?他爹那混账有没有来找他麻烦?”
徐念安道:“三郎方才在这儿要陪着我守着您,是我劝他先去睡,睡醒了再来替我的。公爹没来找他麻烦。表哥从府外回来得知了您的事,很是气愤,要写信告知舅父,也被我劝住了。祖母和祖父都来看过您,祖母本想叫把管家权给五婶婶,祖父不让,说您病着,让儿媳辅佐您理家。”
殷夫人点头:“都无事便好,以后,怕是要辛苦你了。”
徐念安摇头,“儿媳以前在家虽然也是管家的,但徐家与公府不能相提并论,以后怕还是要仰赖母亲时时指点我。”
殷夫人道:“累些,繁琐些,难是不难的。事都有下头各自的管事去做,咱们当家的拿捏住大的纲程就行了……”
“娘,您醒了!”门口忽传来赵桓熙惊喜的声音。
徐念安见他来了,就把床沿让出来。
“娘,您没事吧?今日把我吓坏了,幸好有念安在,才把您和下人都安排好。”赵桓熙坐在床沿上,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别怕,还没抱上孙子,娘没那么容易死。”殷夫人道。
一句话说得赵桓熙羞恼起来,但他此时也没心情与殷夫人计较,只关心地问:“那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难受?”
殷夫人摇头:“娘没事,别担心。”她最大的心病就是佳臻,佳臻的事没解决,她吃药也好不了,如今佳臻的事有望解决,她不吃药都能好。
赵桓熙安了心,又对徐念安道:“我睡醒了,你去睡吧,累了一天了。”
徐念安瞪他,从离开到回来都不满半个时辰,好意思说自己已经睡过了?
赵桓熙讪讪。
殷夫人却似得了提醒,忙道:“对啊,念安你快去休息,明日还要出府办事,别累着了。”
赵桓熙赶紧附和:“就是就是。”
徐念安见殷夫人无大碍,便也不强表孝顺,叮嘱赵桓熙道:“娘刚喝了药,你等上两刻,再服侍娘把暖屉里的粥吃了。”
赵桓熙点头,“我记下了,你快去休息。”
徐念安这才向殷夫人行礼告退。
她走后,房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殷夫人问赵桓熙:“后来你爹真的没来寻你的事?”
“没有,但是他应该去寻过祖父了。祖父说要把他支到平凉府去当差。”赵桓熙道。
殷夫人眼睛一亮,苍白虚弱的脸上都生出三分光彩来,问:“真的?”
赵桓熙瞧她这表情,又无奈又心疼,道:“真的。”
殷夫人宽慰道:“以后终于有安生日子过了。”
赵桓熙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娘,是三姐出什么事了吗?”
殷夫人道:“此事你别问了,我已经告诉念安了,她会帮你三姐的。”
赵桓熙闻言,知道是自己不便打听的事,就点了点头。
殷夫人陡然想起一事,道:“不好,桓熙,快去叫芊荷进来。”
赵桓熙问:“娘这会儿找她何事?”
殷夫人道:“我这骤然病倒,就怕有那起子见不得我们长房好的人去你四姐姐那儿胡说八道。她有孕在身,可经不得刺激。”
赵桓熙听是此事,便道:“您刚晕过去那会儿,念安就一边派人去请大夫一边叫苏妈妈去办此事了。您别担心了。”
殷夫人闻言,松了口气,看着自己年少俊美的儿子,谆谆叮咛道:“桓熙,你要一直好好待念安,不要学你父亲。”
赵桓熙眼神坚定:“娘您放心吧,我不会纳妾的,这辈子就念安一个。”
殷夫人愣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