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芳苑正房左梢间内,赵桓熙先上了床,徐念安吹灭灯烛,上床将床帐放了下来。
小夫妻俩坐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外头传来关房门的声音,接着是次间碧纱橱的纱门开了又关的声音,碧纱橱内小榻吱呀有声,似是侯妈妈躺下了。
虽然知道是假圆房,赵桓熙还是觉得心口砰砰直跳,手心都冒了汗。
黑暗中,感觉徐念安靠了过来,一阵幽香盈鼻。
他僵在那儿不知道该不该动,用气音问道:“冬姐姐,现、现在做什么?”
徐念安也很尴尬,好在帐内一片黑暗,看不清表情。她定了定神,轻声道:“要弄出点动静,像外头榻响那样。”
“哦。”赵桓熙翻身要爬起来。
徐念安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悄声悄气:“你做什么?”
赵桓熙:“起来蹦啊。”
徐念安:“……不行,不是这动静。”
“那是什么动静?”
徐念安红了脸:“你……你滚一下呢?”
赵桓熙往床里一滚,床板“吱嘎——”
赵桓熙滚回来,床板又“吱嘎——”
“是这样吗?”他问。
徐念安觉得有点羞又有点想笑,点头道:“嗯,你继续滚吧。”
赵桓熙就滚过去滚过来,滚过来又滚过去。
床也很配合地“吱嘎——吱嘎——”响个不停。
碧纱橱内,侯妈妈竖着耳朵听着梢间里传来的动静,老脸渐红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暗思这下夫人可放心了吧。
赵桓熙滚了十几趟后,停下来道:“我好热。”
“我给你扇风。”徐念安忙摸出团扇给他扇风。
赵桓熙又滚了两趟,停下来悄声问道:“冬姐姐,你不叫吗?”
“叫什么?”徐念安没反应过来。
“书上说,做、做这种事的时候女子会叫……”赵桓熙越说声音越小。
“看的什么淫书!还好意思说?”徐念安羞恼万分。
赵桓熙委屈道:“上次你还说看这种书不是值得羞耻的事情……”
徐念安拿团扇拍了他一下,道:“你还多嘴,还不快滚!”
于是赵桓熙又开始吭哧吭哧地翻滚,徐念安给他扇风。
滚了差不多有一刻钟,他往床上一趴,喟叹:“好累!”
一时没注意,声音大了些,他惊觉,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徐念安忍俊不禁,一边给他扇风一边轻声道:“好了,不要滚了。休息一下,下去叫水。”
赵桓熙休息了一会儿,就撩开床帐下了床,点亮灯烛,道:“妈妈,要水。”
“好好,我马上叫丫头提水去。”侯妈妈那叫一个精神,从榻上一骨碌爬起来抬脚就出了门。
赵桓熙:“……”
见侯妈妈出去了,他走到床边撩开床帐,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徐念安问:“冬姐姐,咱们这算是蒙混过关了吗?”
徐念安仰头一看,站在床侧的少年玉面绯红气喘微微,双眸湿亮地瞧着她,一头长发稍显凌乱,衣襟也松散开了,露出一线雪白的胸膛和左边半根漂亮的锁骨,在橘红的烛光下泛着一层细密晶亮的汗光。
她脸蓦地一红,近乎仓皇地移开目光,点了点头。
赵桓熙自觉没有白做工,开心地一笑,放下了床帐。
次日一早,寅时中,赵桓熙醒了,要起来练武。
徐念安被他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伸手抓住他的袖子,道:“不要起了。”
“我该去练武了。”赵桓熙听着她难得奶声奶气的,一时有些心旌摇晃。
“你昨晚圆房了,今日理应起不来。我昨晚已经吩咐晓薇去替你向曲师傅告假了。”徐念安呢喃道。
“哦。”赵桓熙脸红红的,又躺了下来。
小夫妻俩又睡了半个时辰,起来了。
两人洗漱的时候,侯妈妈偷偷摸摸去榻上摸了那方染血的帕子,往盒子里一装,揣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