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姑娘顿时有些失望,但转念想想,能与那般清俊貌美的公子同坐一桌也是好的。
一桌人便热热闹闹地开始饮酒吃菜。
八仙楼斜对面,二楼临街雅间里的客人被清走,清湘郡主坐了进去,往窗外一瞧,就瞧见了对面二楼的赵桓熙。
中间有竹帘和廊柱遮挡,她勉强能看到他半个身子,只有在他坐直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的脸。他仪态很好,即便是与朋友吃饭,大多数时候都是坐直身子的,一颦一笑都落入了清湘郡主的眼中。
她看到他用左手端着银杯,手指白皙修长,冰肌玉骨,好看极了。
她看到他吃东西时微微鼓起一侧脸颊,神情专注,忽而又不知因为什么笑了起来,双眸光华流转,唇红齿白。
“赵桓熙……”清湘郡主伏在了窗棂上,嘴角含笑,“靖国公嫡长孙,身份也与我相配。”
坐在她对面为她斟茶的素薇闻言,忍不住提醒道:“郡主,这赵公子两个月前已经成亲了。”
“成亲了又如何?休妻和离,哪样不行?”清湘郡主坐直身子,生气地将团扇向素薇扔去,“要你多嘴扫兴!”
赵桓熙并不知道有人在偷窥自己,他一边吃菜一边听着钱明他们讲荒唐逸事,正高兴,隔壁桌上突然传来朱志福的喝骂声:“本少爷出银子叫你来作陪,你他娘的眼珠子老往哪儿看?”
他骂了还不算,伸手掐着身边粉头的后脖颈就把她的脸摁进桌上的汤碗里。那汤刚端上来不久,还是烫的,顿时便烫得那粉头挣扎不止,却又叫不出声。
一众粉头吓得瑟瑟发抖。
与朱志福同桌的倪姓公子刷地张开折扇,一边扇风一边瞄着赵桓熙,凉凉地对朱志福道:“别与她们这些贱人一般见识,她们哪儿知道,那些脸长得好看的少爷,是会与她们抢生意的。”
钱明大怒,想骂人,霍庆哲伸手搭住他的肩道:“各位,我最近刚学了一首诗,甚是有趣,我念给大家听听啊。”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独坐书斋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知。若将左手换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点点滴滴落在地,子子孙孙都姓泥(倪)。①”
钱明贺伦霍庆哲三人拍桌狂笑,比较含蓄的葛敬轩也是忍俊不禁,只有赵桓熙嘴里含着食物鼓着腮帮子一脸懵。
他还没反应过来,隔壁的菜盘子就削了过来。
这还能忍?两桌人瞬间就打在一处,粉头们尖叫着跑下楼去。
赵桓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对方先削盘子那就是对方不对,没的说,就是打!
朱志福一直觉得上次是自己一时不慎才被赵桓熙这个孬种给占了便宜,这次一开打他就抓着个汤碗冲赵桓熙来了。
和他同桌的自然都知道他和赵桓熙的恩怨,也不跟他抢,就去围殴钱明霍庆哲他们。
赵桓熙见他抓着汤碗,不免想起他刚才把粉头的脸摁在汤碗里那一幕,再联想起他打断徐墨秀胳膊一事,就抄起了一条长凳。
朱志福停住:“……”
他不过来,赵桓熙就朝他走了过去。
“你他娘的,你不要过来啊——”朱志福一边往后退一边指着抄着长凳的赵桓熙道。
“你放心,今天不打你头。”冬姐姐说了,打头容易出人命。跟着曲师傅练了这么久,他也知道人身上哪些地方能打哪些地方不能打了。
朱志福将汤碗往他这边一扔,转身就跑。
赵桓熙偏头闪过,追上去一凳子砸在他后背上。
朱志福一个踉跄仆倒在地,赵桓熙扔了凳子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揍得朱志福杀猪一般嗷嗷直叫。完了还不过瘾,见他们桌上有一盆王八汤,端过来就往朱志福头上一扣,这才拍了拍手直起身来。
转身一看钱明贺伦他们还在打,朱志福这边比他们多两个人,比较斯文的葛敬轩被揍得有些惨。他忙走过去,一把薅住骑在葛敬轩身上挥拳的那人的发冠,拉过来一拳揍在他下颌骨上。
曲师傅说揍人这里容易致人昏迷。
许是赵桓熙力量不够大,一拳没把人打昏,却也让他连连踉跄后退。
赵桓熙见曲师傅教的有用,信心大增,上去三两下把人放倒,又过去帮霍庆哲和贺伦他们。
他虽刚开始练武,学艺不精,但总比他们这些从未学过只知道瞎打的纨绔要好。
一番大战后,朱志福这边几个人都倒了,霍庆哲洋洋得意地扔了一锭银子给伙计,道:“这是我们的酒菜钱,是他们先动手的,砸坏的东西找他们赔去!”说罢五人大摇大摆地下了楼出了门,跨上骏马,呼啸一声,狂吼狂笑着跑了。
对面二楼,清湘郡主站在窗口,目光晶亮地追随着那抹紫色的隽丽背影,激动地一把抓住素薇的胳膊说:“你刚才瞧见没?他长得那么斯文俊秀,还那么能打!我就要他,就要嫁他!”
素薇苦着脸:“可是……”
清湘郡主呵斥道:“你闭嘴!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