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爱子。.
说完之后, 冯孝安就起身上楼去了。
而冯嘉幼提壶倒了杯水,自顾自盯着地图看,瞧着云淡风轻的。
往往动静越小事儿越大。
谢揽悔啊,回呛韩沉之前他有犹豫过, 没忍住才说了出来:“我不是抱怨, 只不过我当时才十六岁, 二叔就给我安排美人计,还阴差阳错的将韩沉害惨了, 一时感慨罢了。”
“我没误会啊。”冯嘉幼抬头朝他眨眨眼, “我真觉得十五这名字不错,听着又像小厮, 又颇具含义。”
“你算了吧。”谢揽还不了解她。
见她将手按在地图上,他也伸出手, 覆在她手背上,再将五指慢慢收拢, “老实说, 瞧见韩沉今夜的遭遇, 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冯嘉幼托腮看他:“兔死狐悲?”
“你不要误会, 我指的不是自立为王, 和大魏朝廷对着干。”谢揽望向楼上韩沉被囚禁的方向。他指的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四年前两人登高比武,月下喝酒, 仿佛整个尘世都被那两个少年人踩在脚下, 多意气风发啊。
可惜从前有多潇洒,如今就有多感慨, “真庆幸咱们之间早早就坦诚相对, 我才不会沦落他这般田地。”
冯嘉幼挑眉:“你只要不造反, 怎么着都不会像他的。”
关于造反, 谢揽都不想再解释了,直接拉着她起身,另一只手将地图抓成一团收好:“天都快亮了,赶紧休息一会儿,咱们明早还得赶路,说不定还要冒雨。”
“是得休息会儿,这一夜兵荒马乱的,像打仗一样。”冯嘉幼从来没试过一晚上经历那么多变故,她还只是动动脑子,谢揽几乎一直在提刀。
等进了房间,谢揽反正是懒得脱衣裳了,直接躺床上。
在家中时可不敢这样,冯嘉幼是个讲究人,外穿的衣裳绝对不能挨着床铺。
好在谢揽也挺爱干净,两人从来没因为生活习惯拌过嘴。
冯嘉幼穿着袄裙是睡不着的,哪怕睡不了多久,也要先拾掇一番。
等她捯饬好,吹了蜡烛回来床边。他蜷起腿,她从床尾爬到床里侧去,拉起被子将两人盖好。
突地响起一声闷雷,冯嘉幼惊的想要拉高被子蒙住头。
这样的情况从前也发生过,第一次时谢揽哈哈笑话她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怕打雷。
第二次没笑,只问她怕不怕,要不要抱着她睡。
第三次只想赶紧抱住她,但奈何两人中间隔了个骨瓷枕头,他慌乱中胳膊肘还被撞了一下。谢揽便将那讨厌的枕头抽了,两人之间再不隔着。
今晚他很自然的将她一搂,她也顺势躲进他怀里去。
累成这样,哪里会有太多想法,抱团取暖罢了。
但偏偏谢揽眼睛闭上了,挨着她耳廓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我记得你之前说什么来着?”
冯嘉幼支吾一声:“嗯?”
谢揽道:“说想和我努努力,做一对儿生死相许的有情人。经历了今晚,咱俩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吧?”
冯嘉幼第一次听谁用“过命的交情”来形容夫妻之间,没好气地道:“赶紧睡你的吧。”
谢揽笑了笑,黑暗之中,脑海里又浮现出韩沉之前落寞的模样。
有这样的参照物,谢揽愈发庆幸的搂紧怀里的冯嘉幼。
……
等他们出门的时候,冯孝安早已经带着韩沉离开了,云飞也随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