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吴大人所言极是!这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
“在皇上治下,能与大诚和谈,国内太平,实在是一大幸事。”
赞扬欣喜声不绝于耳,忽听有人短促笑一声。
太子寻声望去,目光微微泛凉:“六弟,你笑什么?”
永王放下酒杯起身道:“父皇,儿臣许是喝醉了,有些恍惚,方才听各位大人所言,竟觉得大诚是什么了不得的庞然大物,能让我朝人人谈其色变。”
众人一愣。
皇帝不语,鹰眸盯着他。
六皇子深吸一口气,扶扶头上王冠:“父皇,儿臣无能,不能为父皇镇守边关, 一直以此为憾。但我朝将士勇猛,从未将大诚当成不可战胜之国。”
“若儿臣没记错,我们在大诚眼中,亦是虎狼之国,他们一直觊觎我们的国土,偶有冒犯之举,却从未讨得好处,更不敢轻视我边关将士。”
“他们如今想和谈,”永王目光在刚才说话的那些官员身上掠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若我们软弱可欺,若我们不堪一击,他们还会和谈吗?恐怕今天要来的,不是什么九公主,而是大诚铁骑了吧!”
“永王殿下说得好!”鲁国公站起来,大声道,“皇上,臣虽然老了,但刀未老,若是大诚敢来犯,臣愿意再次披挂上阵!”
“臣也愿意!”
“臣附议!”
武将纷纷站起,拱手而立。
皇帝沉默着看看他们双方,方才的歌舞升平迅速被冰冻,殿内沉寂无声。
良久,皇帝笑一声:“众卿说得都有道理,眼下是大诚主动来使,我们不可失了风度,亦不可助长他们的气焰。接待事宜……”
他目光掠过其中一名官员:“就着礼部先安排,到时候由谁来主领此事,朕另有旨意。”
礼部尚书赶紧站起来:“是,臣遵旨。”
皇帝一摆手,此事不再谈,乐声重起。
太子脸色阴沉,掠向不远处的永王。
永王轻咳几声,因饮了酒,脸上泛起淡淡潮红。
不久,皇帝借口身子疲乏退席,永王随后也离席。
陆陆续续,席间官员走了近一半,太子一甩袖子也走了,太子党互相对视几眼,掐着时间出去,直奔东宫。
永王坐马车出宫,正闭目养神,忽听车内马蹄声响。
他睁开眼睛,掀起帘子。
鲁国公骑着马上前来:“王爷。”
永王眼睛清明,没有半点喝醉的样子:“国公,有事吗?”
“王爷,最近可有镇南王的消息?”
永王摇摇头:“还没有,此时京城都降了雪,想必西北正是严冬难耐,路途遥远且路难走,即便有信,也会慢一些。”
他垂下眸子:“何况,长鹤已到边关,信会比平时更少,他也是为了本王好。”
“这倒是,”鲁国公叹口气,“只是今日听到那些劳什子文官的说辞,愈发想念王爷罢了。”
“有长鹤在边关,大诚不敢轻易动弹。”永王扬起笑,“国公不必生气。”
“我家那个小子过年也没个信来,我看他的心也野了。”
“孟梦凉不惧劳苦走这一趟,有国公之风,”永王笑道,“待他回来,必能谋个好差事。”
“哼,好差事,不闯祸就不错了。”鲁国公话是这么说,脸上露出笑意。
远在西北的孟梦凉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