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疑惑,霍长鹤比他还疑惑。
“沈城使,你借给我的都是些伤弱病残,他们的战斗力如何?你心里没数吗?若非本王身边还有几个侍卫,本王的性命也难保。他们大多战死当场,有几个重伤带回救治,也伤重而亡。”
“这些情况以及他们的名单,本王都写得清楚明白,派人送到你府上,被一个谋士在门口拦下,说会亲手交给你。”
“怎么?你没看到吗?”
沈怀信上哪见什么谋士,本来让谋士把霍长鹤与明昭郡主的事写成书,结果这书没写成,满大街到处都在说他爹和明昭郡主的事。
他还找谋士问问,才知道,谋士在几天前就不知所踪。
现在听霍长鹤提到谋士,沈怀信胸口堵了一口气,感觉霍长鹤似是什么都知道。
他们这边吵,颜如玉在一旁静静听着,但丝毫没闲着,她的注意力,都在背后的破庙上。
这边吵闹声大,远处还有匪徒们的撒欢叫骂,但颜如玉还是听到破庙里有“咔嚓”一声微响。
这种声音她太清楚,是某种机关启动的声音。
她低声对方丈耳语几句。
方丈了然,往她身后站了站,从空间里把八哥捞出来,从破庙窗户窟窿里塞进去。
沈怀信浑然未觉,大声对霍长鹤道:“我不曾见过什么谋士,也不曾见到王爷写的东西,既是如此,你再写一份来。”
霍长鹤目光睥睨而来:“沈城使,本王不是你的下属,你自己府上出事,谋士管不住,就去找你府上的原因,本王可不做无用之功。”
沈怀信一指远处:“那那些人,王爷可带人去平吧?”
“沈城使,你是护城使,这不是你的分内事吗?”
“本使现在还要我验粮!”
沈怀信说罢,转头看屋里:“好了没有?”
“大人!”里面的人叫喊一声,听声音不太对。
沈怀信一听,心头微喜,知道这是成了。
“怎么了?”他转身提着灯笼就要进庙。
颜如玉道:“我也去看看。 ”
她一开口,霍长鹤忽然拦住沈怀信的去路。
沈怀信皱眉:“王爷,你这是何意?请你让开,别耽误本使验粮。”
霍长鹤不慌不忙:“本王觉得,方才沈城使说得对,身为武将,就要以杀匪灭敌为己任,你看……”
他吹一声呼哨,哨声悠长,充满杀意。
哨声落,两边山树之上,突然闪现十几条黑影,影子飞快,带着出鞘的刀,似流星鬼火,扑向那些匪徒。
沈怀信一下子瞪大眼睛:“你……”
霍长鹤淡淡道:“我知沈城使在此交易粮食,是大事,所以早有准备,以防有人抢粮,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远处叫喊声一片,刀剑碰撞声不绝,隔着这么远,血腥味儿都似随风飘过来。
沈怀信目眦尽裂,喉咙里一阵腥甜,手上用力握紧,灯笼杆“嚓”一声被捏断。
霍长鹤眼角余光瞄着颜如玉,她已经带着方丈进屋。
八哥落回颜如玉手臂,躲在帷帽中。
颜如玉进屋就放了两颗迷药弹,屋里几个人都迷倒。
“快!”
方丈立即摸粮食布袋,咬牙切齿低声骂:“里面是草,被调包了。”
“这么多,他们是怎么调的?”
颜如玉迅速看地面:“刚才我在这里做了个记号,现在记号没有了。”
方丈一愣:“什么意思?”
“地底下有机关,地面很大一块面积被做成电梯那种样式,可以上下,我们的粮食放下,他们的稻草升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