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目光清冷,在众人脸上掠过,似薄刃在皮肤上刮过。
她盯住霍老太婆:“说,继续说。”
霍老太婆撇撇嘴,小声嘀咕着什么。
“大点声!”
葵娘开口道:“少夫人,大娘她也是担心大家的安危,也没有恶意,你还是别凶她了。”
“你算老几?”颜如玉反问,“一个偷馒头的贼,也好意思开口?”
葵娘脸色一白,双手握紧。
“她担心大家的安危,她既然担心,就拿出稳妥的方案来,难不成只动动嘴就行?”
“我们……”霍大媳妇刚要说,就被颜如玉打断,“什么你们你们,你就说你,你能代表谁?你想代表大家,大家同意被你代表了吗?”
“见好处就想抢,有责任就想退,遇乱就出来起哄,你们这套玩得挺明白。”
霍大皱眉道:“你这么说,也太难听了吧?”
“难听?”颜如玉缓缓挽起袖口,“只让你们听听算什么,我还要让你们感同身受。”
她刚要出手,霍长鹤过来:“我来。你身子娇贵,干不得这些粗活,这些脏东西,也不配让你碰。”
霍长鹤一边走向霍大,一边问:“要几下?”
“ 一共十下吧,左右各五,打对称。”
“好,没问题。”
霍大下意识往后缩,霍长鹤一把揪住他:“往哪走?”
霍老太婆提高嗓门儿:“你要干什么?你想欺负我儿子?天呐,这可没法活了 ……”
她当即坐在地上,两腿蹬着就开始嚎哭。
干打雷不下雨。
霍长鹤手指一挑,刀出半鞘:“没法活了,那就死。”
霍老太婆的哭声一下子噎回去。
刚回来的银锭拿着小铁铲过来:“嘛呢嘛呢?”
“这是怎么的,瘫一个啊?没事,我这小铁铲能治,无论是晕还是瘫,一铲子下去保准好。”
八哥身上的彩毛也去掉了,但它仍旧觉得自己神气地很,昂头站在银锭肩膀上。
“晕一个嘿!祖传小铁铲,专治装晕懒,外加装瘫老太婆! ”
众人一阵哄笑。
霍老太婆脸色铁青,坐在地上,起也不是,瘫也不是。
霍长鹤揪着霍大脖领子,正反十个嘴巴子,个个到肉,个个见响。
霍大被打得学狗叫,鼻子嘴冒血,后槽牙都打松动俩。
众人笑声又迅速消散,气氛瞬间凝固,那一声声——听着是真疼。
大夫人在屋子里做针线,对身边几个妇人道:“这大当家呀,就是脾气暴,不过呢,也是好心人。
哦哟,听听,这声儿脆得哟,比我们年前放的鞭炮都好听。”
“别管他们,咱做咱们的,”大夫人笑眯眯,“看看,我这个花样子怎么样?我家如玉穿上,好看不?”
其它人僵着笑,附和:“好看,手好巧。”
“真好看。”
颜如玉静静等着耳光抽完,这才开口:“我颜如玉说过,只要配合,按我说的做,保证带你们平安离开这里,到达西北,这一路上不说富贵,至少衣食无缺。”
“可偏偏有人要跳出来闹事,”她走到霍大面前,“你做了什么,我心里有数。”
霍大媳妇扶住丈夫,连吓带怕,真的哭了:“你这是……仗势欺人!
你说的保证,我们没有看到,什么衣食无缺,我们这几天吃的都是我们自己的,我们的粮食都见底了。”
“为什么没给你们,给了别人,你不知道吗?”颜如玉反问,“我说过,我不干别人骂了我,我还以德报怨给别人送吃的那种窝囊事!你砸我的碗,我必踹你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