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霍长鹤讥讽道,“这可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你怕什么?”
“刚才你不是还说,”颜如玉接过话,“这是你的长子,第一个儿子,于你而言总是不同的。”
“全府的人死了,你老妻疼爱的小儿子被人剁了脑袋,你都没有关心他们的尸首,偏就把老大的尸首带回来,现在就在你面前,还不赶紧看看,怕什么?”
吴舟册胸口起伏,闭上眼睛缓一会儿,额角的汗渗出头发。
“我……我没怕。”
霍长鹤冷笑:“事到如今,还不说实话,还表什么忠心,谎话张嘴就来,当本王是傻子吗?你说什么就信什么?”
“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手,本王会信你的忠心?”
“你这种人,自私,歹毒,心里眼里只有你自己,偏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觉得自己有学问,有名望,其实一肚子肮脏算计,剥去人皮,比谁都像禽兽。”
吴舟册被骂得狗血淋头,霍长鹤再一掀,包着吴老大尸首的布彻底被掀去,完整的尸首露出来。
他的腹腔上,被人用刀割得稀烂,而且是死后割的,伤口皮肉翻卷,有的深可见骨。
“这是多大的仇,死后还要被毁尸。”
吴舟册根本不敢看,眼角的余光都不 敢,头用力扭向一边,嘴唇哆嗦。
“我……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被人打晕了,我是想着好好送他一程,让他入土,我没……”
“你不知道?亏你说得出口!”
霍长鹤厉声别道:“吴舟册,你枉为人父,枉为人!”
“你把所谓的藏宝图画在你儿子身上,用特殊方法隐去,等到用的时候再显现出来,这才是他死了你把他的尸首领回来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恐怕你也不会领回他吧?”
“时机并没有到,但你不得不让图重现,因为他死了,人死就要入土,要腐烂,等他一烂,什么都显现不出来。”
“所以,那晚你燃起加着香料的烛火,等着图重现,可是,事与愿违,没等到图,你却被人打晕,再醒来时,图没了,尸首上还被人泼了墨。”
霍长鹤声音沉冷,字字像刀,剥下吴舟册的面皮,让他抬不起头。
“所以,你一怒之下,就拿刀疯狂刺他的尸首,以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他可真倒霉,有你这样的父亲,有你妻子那样的嫡母。”
“当时你府里还有衙役,尸首变成这样,你无法掩饰,只能对衙役撒谎,说是有凶手来过,打晕你,还毁了你儿子尸首。”
“那些衙役不疑有假,上报刺史,刺史也命人再次带走你儿子的尸首,要力查此案。”
“也不怪他们笨,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会想得到,正是你这个父亲,你这个看似被害得家破人亡的受害者,正是施暴者呢?”
吴舟册头挨着地,闭着眼睛道:“别,别说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醒来看到那种场景,一下子就没有绷住,有点控制不住。”
“我事后也是后悔的,我是后悔的!”
他高一声低一声,说着后悔,但除了他自己,压根没有其它人相信。
颜如玉问出心中疑惑:“吴舟册,你既然这么紧张这东西,为什么要放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