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幽这辈子可能都没体验过“下秘境”是个什么感觉,古往今来她所在的地方都是别人的秘境。
当视角到了域外,才发现宇宙处处都可以是她们的秘境。
至今夜无名修行已经不能碾压她,但包括夜九幽本人在内所有人心底依然公认夜无名最强,就是因为她起步早,见得比所有人都多。如今让夜九幽看得心动神驰的黑洞以及更多的东西,夜无名想必是探过了的,至少在外围感悟过。
所以夜无名有资格在尚未彼岸之时就能布局对峙彼岸者。
如果把天书世界当成一个星球,那似乎整个世界在这种宇宙黑洞面前也像个沙尘一样,只有被归无寂灭的份儿。不过完整的天书世界也不仅仅是一个星球,那毕竟是有星空、有三界的。以这种世界的力量对峙黑洞,力量不及,倒也不会被碾压。
赵长河夜九幽的力量如今与天书平齐,夫妻携手再加上天书护持,已经有资格往核心一探。
两人手牵手,互相给予助力,小心地站在核心之处,感受着被吞噬消亡的力量,抬首看着一言不发。
对于夜九幽而言感悟尤其多些,自始至终眼神都处于神游状态……赵长河代替不了夜九幽的体悟,不知道老婆在想什么,对他自己来说悟得最明显的还是力量的牵引。
什么法则都比不上这种最直观的力量对抗,稍有不慎就是形神俱灭消散归无,没有受伤的余地。
其实对于天书世界走出来的武者,都会更喜欢这种绝对力量的感受,赵长河尤其典型。那些七七八八的法则、五行阴阳之流,像个法师,赵长河接触比谁都多但基本不用,用得多的也就回春诀和时空之道,就喜欢拔出阔刀一顿乱砍,做个狂战士。
现在夜家姐妹的性质越发往施法者靠拢了,赵长河觉得自己就没必要了,狂战到底挺好的。
赵长河呆了半晌,忽地伸手往外一招。
空间折叠,不知多远之处一个小行星被摄入黑洞领域,夫妻俩眼睁睁地看着星球被黑洞吞噬,碾得渣都不剩一点。那种冲击太过直观,无声的暴力美学看得夫妻俩眼睛异彩连连。
怀中的天书世界,女人们也都在看,这一刻不知道多少感悟涌入心中,直接入定的都好几个。
赵长河忽地拔刀,向远处一斩。
不见刀光轨迹,远处一颗星辰悄无声息地爆成齑粉。
龙雀欣喜长鸣,比什么斩断古今都舒畅。
凌若羽揪着夜无名的袖子:“我也想去玩……”
什么夜宫观星台的感悟,哪有这个好玩……
“你可不能自己去。”夜无名犹豫片刻:“实在想去的话,你躲在星河剑里,娘带着剑去。就像此刻龙雀一样。”
凌若羽有点小遗憾,躲在星河剑里,和躲在天书里的体感有什么很大区别吗?
不过应该会更直观一点点……凌若羽很听话地钻进了剑里,夜无名持剑而出,很快出现在赵长河身边。
赵长河没想过天书世界有人钻出来,此刻精神绷得正紧,还以为有人偷袭,下意识就是一刀横斩。
夜无名持星河架了一下,却被力道劈得自然向黑洞方向飘了少许。赵长河很快醒悟过来左手一伸,一把揽住她的腰。
这一揽的体感如此习惯,以至于夜无名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挣开,很是自然地被揽在他身上。
夜无名:“……”
两人你眼望我眼地呆看了一下,夜无名才飞速持剑架住赵长河的脖子:“松手!”
赵长河翻了个白眼,继续抱着不松。
还架脖子,有本事你就砍我头。
不说你自己砍不砍得下去,星河首先会造反。
夜无名又气又急,飞速扫了那边正在入定感悟的夜九幽一眼,又用力一挣:“放手!”
那剑果然没切下去。“剑灵”压根不动,揣手手坐在剑里,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顾自在琢磨黑洞。
赵长河不放:“别乱动,力量都用在对抗黑洞了,随便乱动一下就可能被吸进去,别搞得一起死这儿就搞笑了。”
夜无名简直气笑了:“你也知道乱来会死?你是什么时候都能好色揩油是吗?”
“没有,只不过是想抱你。又没乱摸,哪揩油了?”
“滚。”
赵长河不滚:“既然你都出来了,讲解一下?”
夜无名没好气道:“有什么可讲的,你刚才那一刀寂灭不是犀利得很?”
赵长河当然只是没话找话:“我问的是你对枯木帝君怎么看?”
夜无名道:“能怎么看?合作是必然成立的,只是合作之后会不会反水搞事就谁也不知道。”
赵长河道:“之前你不想引入外人,是怕不可控。但现在他们三禁地三彼岸,我们一家子都有这么多彼岸了,怕他们个锤子……只要落川这事能解决,后续我们自己扫了他们星域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夜无名冷笑:“你怎么知道他们三个禁地就必然只有三个彼岸?对他们的势力构成你又知道几分?”
赵长河道:“你反驳这个,居然没有反驳我们一家子?”
凌若羽在剑里听着都有点乐,感觉娘真的完全不是爹的对手,如同彼岸碾玄关。
夜无名梗着脖子道:“因为他们的势力构成属于正事,别的没名堂的嘴炮有什么可说的?”
“是这样吗?”
“不然怎样!”
赵长河笑眯眯道:“好好好……但他们的势力构成反正你肯定知道啊,可以告诉我啊。”
夜无名:“……”
她确实知道,这片星域她这些年来探索不知道多少次了,连别人没找到的洞府世界她都找到了,何况其他。
但她实在不想继续被揽着腰、两人贴得紧紧的讨论这个问题,有些傲娇地偏头不答。
现在大家的姿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为什么总是会变得这么亲密,我们是可以亲密的关系吗?
赵长河附耳过去:“怎么不说话了?”
被他唇凑在耳边,麻麻的,夜无名实在绷不住:“你放手我就说,不然干脆一起死。”
赵长河也不逼迫过甚,当真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