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由自主起了一丝内疚。

她自己选择隐瞒一切，独自抗下，却又要把他们之间的问题责怪于他一个人……的确是不公平。

如果，早一点告诉他……

“你……真的想知道吗？可能说完……一个晚上就过去了……“如今，她都不知究竟要从何说起。

“今天我不睡，我整个晚上的时间都是你的。不要简洁，不要长话短说，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好不好？”他终于等到她松了口。看着她眉眼松懈，不再如之前那般戒备，攻击，张牙舞爪。

曲欢歌告诉他，自己是怎么在公交车上遇到了老顾。

然后她聊到了方大头，胖子，白冰……渐渐地，竟然打开了话匣子。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很久很久。

刘君时不时再追问些细节。

“所以你很缺钱吗？”他听完她将近两个小时的陈述，抓住第一个关键点追问。

“我要赚下个学期的生活费和学费。老曲说，下个学期让我自己先应付。我妈的事他会再想办法。”曲欢歌自己说的都想睡觉了。他怎么还那么有精神。

很好，暴露了一个新问题。

“你妈怎么了？”他看她昏昏欲睡，用低沉的嗓音循循善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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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把拆迁款卷跑了，老曲忙着追债，我忙着赚下学期的生活费和学费。所以，其实，冷战挺不错的，我并没有觉得很难受，我也没有很想你，相反，我有更多的时间赚钱，挺好。真的挺好。”

刘君深吸一口气。

不知她故意说的是反话，还是无意中吐露的真话。但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竟然可以一点都不告诉他……

所以……她不是故意挂视频，不接他的电话。

她不是不在意他。

她只是把自己的生活像个陀螺一样抽得飞起，又困又累到接不了他的电话…

刘君心疼得绞起来。

期间，她明明跟他视频过几次，虽然时间很短，但他怎么能毫无察觉？她不是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只能是自己的疏忽。

是他忽略了她所有泄露出来的求救信号。

“曲欢歌，你怎么可以到现在才告诉我。”他内心无比自责，同时也怨怼她对他的隐瞒。

“我……一开始是害怕……然后……我觉得我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你生气了？”她隐隐察觉到他异样的情绪。

“我不生气。”

生气？他敢吗？他再一生气，她更是什么都不肯再说了。鬼知道，她还有多少事情没坦白。

“把银行卡号给我。”

“你看，所以我就不敢告诉你。钱我会赚，无非就是辛苦一些，谁活着不辛苦呢，对不对。而且，认识老顾之后，我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再说一次，银行卡号。”

“你是不相信我能解决这个问题？”

“银行卡号。”

“我不需要你的钱！”

“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钱！曲欢歌，我求你了，我只给你打学费和生活费，你别让我担心好不好？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却从没有想过要告诉我，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曲欢歌咬唇不说话。

“可是……我需要的不是钱……”她的声音小下去……

她一直都在接受他的钱……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她饭卡里的5000块……接下来就是她的学费，她的生活费……

张扬说的没错，她被包养了。

虽然她一直不肯承认，可事实就是这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过。

原来，他们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平等的。

就像老曲和那个她应该叫做妈妈的女人……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平等的……

如果有一天，他不爱了，他就会理所当然地拿走这一切。像她的妈妈一样……

到那个时候，她怎么办？

她又能怎么办？

跟老曲一样吗？恳求他回头？求他不要抛下她？

“那我马上飞过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那么忙，飞来又马上要飞走……”她想要他回来，但绝不是这种马上就要飞走的回来……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要我的钱，你也不要我的人……曲欢歌，你不要我了吗？”他的语气中满是悲伤…“我在你心里一点都不重要了，是吗？你的生活中都快完全没有我了，为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