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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城中。
司危咳了两声。
凤怀月跨进门:“我就说,让你多睡一点素觉。”现在好,虚了吧。
司危听而不闻,顺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我听说你早上去看船了?”
“嗯。”凤怀月坐在桌上,“原来并不是一艘豪华大船。”
“那叫仓鱼,是最适合驶向阴海都的船只。”司危道,“此番修真界并不需要集结出海,而是各自有着不同的计划与路线,所以不需要大船。”
凤怀月对大船并没有什么执念,他只是有些担心司危的伤,虽然这个人眼下看起来荒淫得很,像是什么都不耽误,但那毕竟是阴海都。司危不屑道:“他并不是我的对手。”
凤怀月把他的下巴稍微压下来一点:“你都没有见过他,怎么就不是对手了,况且阴海都又不是只有溟沉一个,说实话,你的伤到底要不要紧?”
司危道:“不要紧。”
凤怀月觉得自己问了还不如不问,司危扯住他的脸,不悦道:“什么叫不如不问,难不成非要我说一句要紧,你才高兴?”
凤怀月:“嗯。”
司危:“要紧。”
凤怀月再度深刻理解了三百年前的自己为什么热爱扇巴掌,因为这真的很难不扇。
但是再担心,已经定好的计划也没法往后推,时间很快就到了登船前一日。
彭循张开乾坤袋,硬是将的卢塞了进去。宋问警告他,既然要带就看好,否则这玩意若是在船上掉出来,别说是一艘仓鱼,就算是那能遮天蔽日的飞鸟,恐也要被生生压得沉入海底。
“放心放心。”彭循系好带子,“走吧,回去,我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
他生平头一回出海,简直恨不能将大半个彭府都装进乾坤袋,相对来说,宋问的行李就要简单许多,一张琴一把剑,还有一大袋子易容符——此番出海,势必不太平,万一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能以符咒一遮。
彭循感慨,你好在乎凤公子,但是恕我直言,他看你我的眼神,真的就只是一位亲切的舅舅,上回撞见我挨骂,他还特意跑来安慰,给了我一袋玉币,说往后倘若再被没收零花钱,尽管去找他要。
宋问被“舅舅”两个字打击得不轻,只恨自己刚才怎么没有及时聋了。
彭府内,凤怀月也装模作样收拾了一下行李,但主要只有两样,一是手套,二是女儿。他拎着小白来回晃悠,道:“往后给你捞鱼吃。”
灵焰:呕。
倒不是在呕鱼,而是在呕刚才被亲爹喂的好大一只海妖。它现在其实已经长得很大了,轻轻松松就能将巨妖卷入腹中,但心理上还是没法接受自己身长一丈八,所以依旧能缩就缩,娇娇弱弱薄薄一片,被风吹一下都要飘。
司危靠在门口:“你现在总承认是儿子了吧?”
凤怀月一口驳回,一丈八也是女儿,谁规定长得高就一定得是儿子?
司危道:“谁家女儿会吃鬼。”
凤怀月闻言气不打一处来,鬼都是谁喂的?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之前明明只吃漂亮灵石!
“出去出去。”
“哼。”
晚些时候,凤怀月又特意去了趟城东。在红鸢夫人与红翡双双失踪后,阿金算是他在流落时遇到的唯一朋友,现在要离开鲁班城,总得给朋友打个招呼。
阿金问:“公子要出远门?”
凤怀月点点头:“是。”
阿金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心里清楚大人物的事,自己并不该多问,便只道:“公子托我打听的事情,中午刚刚有了眉目,我还准备明晨再去彭府。”
凤怀月问:“红翡有消息了?”
“不确定是不是。”阿金道,“不过前阵子,就是在雪海山庄倒台之后,的确有一个面容枯瘦的诡异少女登上了一艘出海大船。”
“船是开往哪里的?”
“芒刺岛,那是一艘正常的行商大船,船娘心善,因此虽然发现了躲在货物中的少女,但最终依旧带上了她。”
还知道要躲在货物中,脑子应当是清醒的。凤怀月问:“那名船娘叫什么名字?”
阿金道:“杜五月,她前些年斩过千丝茧,也赴过菡萏台的大宴,越山仙主理应听过这个名字。”
“好。”凤怀月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翌日清晨,仓鱼入海,天空电闪雷鸣。
凤怀月坐在船舱内,隔着窗户看远处一望无际的巨浪。
宋问伸手:“快,给我一条毯子。”
彭循揣紧乾坤袋:“毯子我不是不能给,但你果真要当着瞻明仙主的面去送吗,他会不会误会我和你同流合污?”
宋问嫌弃:“你都做那种梦了,还不算污?”
彭循大义凛然:“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宋问不想再同他说话,以免又听到“舅舅”两个字,他强行从对方的乾坤袋里扯住来一条毯子,卷着就准备去献殷勤,结果没献成,因为在第一缕风钻进船舱时,司危就已经抢先一步,将人抱进了怀中。
彭循坐在不远处,看得津津有味,真是好激烈的一场舅妈之争。
作者有话说:
凤怀月: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余回: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