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环的内伤不算轻。”宋问道,“不过经过医馆大夫的诊治,眼下已经见好,昏昏沉沉睡着,暂时由他的姐姐照顾,对了,邱莲还同我说,她想去看看狱中的欧珏。”
“那她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算计与薄情。”凤怀月坐在石凳上,宋问立刻又扛着石墩子挪过来,坚决不放过任何一次贴近的机会。凤怀月脑瓜子嗡嗡响,深刻反思,当年的自己为何要跑去参加那场百日宴,不参加,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他提议,不如你再发展一点别的爱好。
宋问不肯,在他看来,美人就是世间一等一的好。
凤怀月强烈拒绝:“不不不,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况且我自己的烂摊子都还没有收拾完,与你当真不合适。”
他这边焦头烂额地将大外甥轰走,转身就见司危正似笑非笑,靠在树下看着自己,于是问他:“你刚刚去哪儿了?”
司危伸手一指,那是两位老仙尊的住处。他一大中午就被叫过去,盘问半天,无非又是些“为何会受重伤”的陈芝麻烂谷子,直听得满心不耐烦,差点当场睡过去,好不容易才脱身。
“你这样,的确不好去阴海都。”凤怀月将手帕拍到他怀中,“擦擦吧,满头虚汗。”
司危可以接受自己满头汗,但不可以接受自己满头虚汗,因为男人必不能虚。
凤怀月道:“没事,你可以适当地虚一下,反正现在也用不到。”
司危下巴架在他肩头:“说不定重温旧梦一下,你就能想起前尘旧事。”
凤怀月自暴自弃,那就让我继续失忆好了。
司危将人拉到怀中:“大美人就该浪荡一些,何必如此矜持。”
凤怀月道:“你若非要这么学宋问说话,他还说我既生了这张脸,就应当娶上八个。”
司危“嗯”了一声:“那我要排第一。”
凤怀月一巴掌将人拍开,不管排第几,都要等你不虚了再说。
司危不满强调:“都说了我本来就不虚。”
“虚不虚,得由两位仙尊诊断,你这人讳疾忌医,说得再天花乱坠我也不信。”不仅不信,凤怀月还拒绝了司危“今晚可以亲自一试”的提议,不试,试出来万一你真虚,容易让我怀疑三百年前的自己。
司危恶狠狠把他按在怀里掐。
凤怀月:“啊啊啊!”
余回走进院子又转身出去,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非得在这个时候挑这条路。
司危松开手:“回来。”
余回又调了个头,道:“瑶光仙尊的意思,并不希望你去阴海都。”
现在修真界的力量需得分为两拨,一半镇守陆上,维持秩序,同时时刻留意那些蠢蠢欲动的千丝茧,另一半则是出海除魔。两位仙尊是想将司危带回昆仑山疗伤的,余回道:“不过想也知道你定然不会答应,所以我提前来告知一声,也好让你与阿鸾心里有个底。”
凤怀月道:“好,那你就先去昆仑山。”
司危屈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方才怎么不见你如此爽快?”
余回经验丰富,并没有问方才两人正在讨论的事,休想再玷污我的清白。
司危是一定要去阴海都的,谁劝都不肯听。
夜深人静时,凤怀月坐在床上问他:“为什么?”
司危道:“因为你会去。”
凤怀月语塞,他确实想去,因为溟沉在那里,有些话还没有亲自问明白,但抬头看看司危,又心理挣扎半天,最终还是嗡嗡嗡地说,“我也不是非去不可。”
司危道:“那我也要去。”
凤怀月被噎了一下,搞了半天,你去不去其实与我无关?
司危将他拉进怀里,掌心在背上慢慢地按,那些由青竹拼成的灵骨,薄薄的,像是稍微一捏就会错开。凤怀月初时以为他又在实践一些非礼行径,还挣扎着想躲,后来却慢慢觉察出气氛不对,犹豫着问:“你……”
“不知道。”司危道,“但我要去找找看。”
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用嘴唇去触碰那道由脖颈至腰窝的细细伤疤。凤怀月被亲得有些不自在,于是翻过身,将司危伸手整个揽进怀中:“那你的伤怎么办?”
“养一养便是。”司危捏他的指尖,“别听那两个老头的,现在有你在,我自不会再去送死。”
凤怀月将手抽回来:“我不信,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看起来都不是很惜命。”
司危一笑:“嗯,为你,死了也值。”
凤怀月:“呸呸呸。”
司危又凑上来亲他,含含糊糊地说:“反正没了我,你还有七个。”
凤怀月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等着白天那句“应当娶八个”,一时又气又笑,扯住他的耳朵:“胡说什么。”
司危哼哼地埋头在他脖颈间,一眼看去,宽肩窄背细腰长腿,凤怀月顿时觉得三百年前的自己眼光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霸道仙君常有,但这般容貌英俊身材好的也不常有,走过路过,确实不能错过。
司危道:“可以脱了衣服给你看。”
凤怀月狐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但司危就是知道,因为这种事他三百年前经常做,熟练得很。
凤怀月:“快点把裤子留下,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矜持?”
司危:“嗤!”
成年人睡觉,就是要不穿衣服,总之凤怀月被他抱在怀中,做了整整一晚上不怎么能说的梦。翌日清晨起床,伸着懒腰一推窗,差点把懒腰又吓回去:“你怎么在这?”
宋问兴致勃勃,他昨晚新谱了一支美妙雅曲,因而今日一早就来奏于美人听。
凤怀月推拒不得,被迫坐在树下,呵欠连天。
可见果然还是年纪大了,人也变得比较荤,比起听这风花雪月,还是觉得睡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