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呈这次没在爸妈屋里跟陆冬霜谈,而是把她叫到了自己屋里。
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洗脑,陆冬霜已经没以前那么轴了。
这次陆呈叫她过来,她也猜到陆呈肯定有什么事要跟她说。
“老弟,你要说啥?”
姐弟俩在炕上一人坐一边,陆呈见陆冬霜问了,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事。
“三姐,我想让你跟李春生离婚,你咋想?
别的你不用管,家里不会没有你住的地方,盼儿你舍不得也可以带着,以后有机会我帮你在找个工作。
你只要想,你要不要继续过这样的日子,想好了在回答我。”
想,她怎么不想离婚?
确切的说,她根本不想结这个婚。
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她不能离婚,她已经身在泥沼,这辈子就这样了,还是别拖累家里了。
陆冬霜低着头,掩饰住眼底的渴望,声音平平,有股认命了的意味,“老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婚我不能离。”
不能离,不是不想离。
陆呈一下子就想到了秦安宁之前的猜测。
陆呈神色复杂的看着陆冬霜,带着试探轻问,“三姐,你当初嫁给李春生,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冬霜身子忍不住的颤抖,惊恐的看着陆呈,“你,你知道了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不能这么说。
陆呈表现的痛心疾首,“三姐,咱们是一家人,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嫁给李春生,搭上你一辈子的幸福,你让我们如何自处?”
这话怎么解释都可以,完全是陆呈在诈陆冬霜。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他们怎么问,以陆冬霜的性子她都不会说。
所以陆呈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解开陆冬霜的心结,她才能顺利离婚。
陆呈心里的弯弯绕陆冬霜完全不知道,听完那番话,她心里认为陆呈已经知道当年的事了。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可瞒的了。
陆冬霜泪如雨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陆呈就在旁边看着没做声,让她哭一哭也好,这么多年的情绪总得发泄一下。
痛哭一场后,就像有一个人可以分担她的痛苦了,让她心里轻松不少。
陆冬霜也没让陆呈问,娓娓道来一直压在她心底的事。
“当年……”
原来,当年陆冬霜情窦初开,跟公社中学刚分配来的一个老师互相喜欢。
那老师家是县里的,全家都是知识分子,也没什么门第之见。
两人商量着等秋收结束了,男方家里就来提亲。
本来挺好的一门亲事,奈何赶上了大运动。
男方全家都被打成了右派,男人也不能幸免。
在下放前,男人偷偷跑出来跟她诀别,两人情不自禁拥吻在一起,谁想到那么巧就被李春生那王八蛋看到了。
那时候闹的正凶,光天化日之下,两人抱在一起就可以被打成破鞋了,何况他们还更严重。
男方还是要下放的右派,罪加一等。
这事闹出去,陆家都会受牵连。
李春生知道陆家的条件,又觊觎陆冬霜的美貌,提出要求,嫁给他他就保密,不然他就去举报。
陆远拼命挣军功,在部队发展的正好,已经要提副营。
陆呈也在学车,那时候学车并不容易,要跟车学习半年,在跟车实习半年,才有资格考驾照。
考到驾照就可以找到一份工作。
如果因为她的拖累,哥哥和弟弟都失去工作,爸爸大队长位置不保,家里都得跟着她受耻笑,陆冬霜接受不了。
所以她答应了李春生的要求,嫁给她。
这些年,也一直被这个把柄拿捏着。
陆呈气的咬牙切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