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呈准备的那包过了明路,她就留在外边,剩下的都放空间,到地方了在拿出来。
她先去国营饭店,买了十个包子,二十个馒头,现在的天气,馒头放两天也不会坏。
又跑去供销社,买了十盒蛤蜊油,两瓶大友谊雪花膏,三双鞋,六套秋衣秋裤,十双袜子,五包火柴,两包蜡烛,两刀卫生纸,三个卫生带。
弄得供销社的人都只直看她。
“我是下乡知青,来一趟县里不容易,帮我们知青院带点东西回去。”
这么一说,众人理解了,不再频频打量她。
这年头,多买点东西都遭人眼红。
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带的了,秦安宁也不买了,反正知道了地址,她以后可以找机会过来。
到小树林的时候才十点,她也不着急,把自行车锁好。
包裹都放在脚下,就坐那等。
十二点多了,舅舅一家才匆匆过来,还是分批过来的。
二舅舅沧桑了很多,气色也不好。
往日知性优雅的舅妈,脸上都是风霜。
“舅舅,舅妈。”秦安宁叫了一声,扑过去抱着他们。
程翊和舒然也紧紧的抱着秦安宁,“你这孩子,怎么会跑到这来?”
两人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因为他们牵连,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三人坐在行李上,秦安宁没有告诉他们家里的事。
舅舅一家现在自己的处境都艰难,告诉他们爸妈都没了,只会让他们更难过。
“舅舅,舅妈,家里没事。
你们及时跟妈妈断绝了关系,我爸妈没受到什么影响。
不过现在下乡政策盛行,部队里也一直在动员,尤其是干部家庭,更得以身作则。
我家就我一个,按政策我可以不下来的。
但我不想让别人说爸爸,就瞒着他们报了名。
爸妈给我带了不少钱票,每个月也会给我寄东西,我在这边呆两年就回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有主意?一个人跑到这地方,你爸妈在家得多担心?”
舒然的手满是老茧,可人依然那么温柔。
秦安宁靠在她肩膀撒娇,“我不来怎么会遇到舅舅舅妈和大哥?”
程翊忍不住问,“宁宁,你们有你姥姥姥爷的消息吗?”
“有,他们在大西北,之前寄过东西,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收到。
就是没打听到大舅舅一家的消息。”
程翊沉默半晌,“你爸都打听不到,兴许你大舅舅一家有奇遇也说不定。”
虽然他也知道这事有点想当然,但总归是盼着大哥一家好的。
“舅舅,你的意思是?”
程翊笑笑,想安慰外甥女,也想说服自己,“想想你大舅和你大舅妈是做什么的?”
搞科研的!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也许他们真的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发光发热呢。
秦安宁笑弯了眉眼,“要真是那样就太好了!”
心里补了一句,求各路神佛保佑大舅一家。
程翊又问,“你姥姥姥爷那边你还知道什么消息吗?”
自从两年前被分开,家人就失去了联络,他们困在这里,哪都去不了。
也不知道爸妈身体怎么样,受没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