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远把决定权交给她。
宁樨想了一下,问道:“外面冷不冷?”
“和昨天差不多。”
宁樨有一些犹豫,透过落地玻璃窗往外看,天光黯淡,可以预见的寒冷,使她提不起兴致出去玩。
温岭远完全看出来她的想法,“不想出门也可以。”
“不会觉得无聊吗?你这里什么娱乐设备也没有。”
“我们去看电影?”温岭远提议过后,立即就否定了自己,笑着说道:“是不是过分的没有新意?怪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是不是没有新意?对。你是个很无趣的人?错。”宁樨将最后一点面包送进嘴里,等吞下之后才说道,“你知道吗,我生活中碰到过太多太多自诩有趣的人,并且试图在任何场合都展现出他的有趣。可是你不一样,你让我觉得,哪怕只是跟你讨论中饭吃什么这件事,都会很有趣。”
“那你有没有想过?”温岭远看着她,决定等聊完这个话题再收拾餐桌,“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才会觉得我有趣。”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宁樨立即瞪大眼睛。
“嗯,你应当是没有说过的。”温岭远笑着,站起身开始收拾装面包的纸袋。
“……”宁樨不服气地申辩,“什么叫做应当?我本来就没说过,一次也没有!”
“好好好,那只是我这样以为。”温岭远笑看着她,“那你现在要不要补充说一句?”
“那你呢?”
“我当然也会说。”
“那你先。”
“Lady first。”
宁樨笑得不行,他走去厨房丢下垃圾的时候,她从后面朝着他的后背扑上去,因为重心不稳,很快便往下滑,她狼狈地攀住他的肩膀,他才不紧不慢地伸出手臂将她往上托。
稳稳地背住以后,温岭远说:“你凑过来,我说给你听。”
宁樨听话地将脑袋伸向前方,却是得到温岭远突然转过头来,落在她嘴唇上的,猝不及防的一个吻。
“哇,你骗我!”宁樨从他背上滑下来,作势要去掐他的脸颊,他却仗着力量和身高的优势,一把捉住她的手,低下头来,再亲她一下。
“温岭远,你居然是这么幼稚的人!这是胜之不武!”
温岭远便立即松开她,举起手,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反抗,也不会偷袭,“公平起见,你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人。”
“……”那不还是她吃亏么!
最终,他们并没有出门,因为宁樨太过磨蹭,以至于直接错过了他们想看的那部电影上午唯一的排期。
是宁樨天真以为自己说不定要加一下班,临时放进行李箱里的MacBook最终发挥了作用,他们选了一部非常契合圣诞气氛的电影《真爱至上》。
这部电影他们都看过了,所以,也不过是为了给这个空间制造一些声音,多半的时间,还是用来聊天。聊的内容没有什么固定的主题,但是聊什么都不会冷场,她实习中认识的那些不好想与的同事,或者他在青杏堂接诊过的有趣的病人。
到下午四点,宁樨才惊觉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她脸上骤然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温岭远都不忍心提醒她该收拾东西出发去机场了。
一件一件往行李箱里放东西的时候,温岭远蹲过来帮忙,“元旦我争取过去见你。”
“我元旦要加班,这是带教老师同意我这两天调休的条件。”
“实习不是快要结束了吗?你很快就回来了。”
“原本,不见到你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像也没有那么想你。”
温岭远笑了,“真的吗?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
宁樨立即抬头,对上温岭远温柔又明澈的眼睛,少见的,他说出这样情绪外露的话。她便跪在摊开的箱子里,凑过去亲他一下。
温岭远一直清楚,自己是负责掌控理性的那个人,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回应这个吻,不然无法保证,会不会干脆就不放她回去了。
只是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温和的语气,像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小孩,“你下学期回学校以后,我每周都去找你好不好?”
“可是,那我也要两年才能毕业,才能回到南城。”
“我们不要想那么远的事,从眼前开始解决。”
宁樨已经陷入沮丧的情绪无法自拔,“为什么你还能这么理智?”
“请相信我,理智是我唯一的选择了。”温岭远笑着,却微微地叹了一声气。
宁樨知道自己有一些不讲道理了,于是主动地伸手拥抱他,“下一次我来你家的时候,我希望茶几下面会有一块地毯。”
“好,”温岭远笑说,“不过,我要纠正你一点,不是我家,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