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远没有控制住,扬起嘴角笑了一下,“真的。”
“是谁?今天为什么没有带过来一起吃饭呢?”
温岭远说:“来了,你回头看。”
乔老师回头,与没来得及跑掉的宁樨四目相对,甚至她方才挥动的手都还举在半空。
宁樨尴尬地放下了手臂。
乔老师捂住嘴,好半天都没办法消化这个新闻,她回想方才在桌上问过宁樨的年龄,十九岁,也就比南川大两岁,比小园小两岁。
她了解温岭远的为人,正因为知道他十分正派、严谨又自律,所以这件事就更显得惊世骇俗。
宁樨清楚这个时候,自己最好是进去和温岭远站在一起,大大方方地再自我介绍一遍,只是,她还有事情要传达,看向温岭远,说话声音已经有些不自然了:“那个……温爷爷叫你去陪他下一局围棋。”
“我去一下就过来。”温岭远朝门口走去,和她错身的时候,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宁樨踌躇一下,走进厨房。
乔老师紧跟着道歉:“抱歉,我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薇拉到家里来的。”
“没事没事,是我决定先不要说的,温岭远也觉得这么多人在不是公开的好时机。也麻烦乔老师先不要跟其他人说,尤其是温爷爷。 ”
“当然。”乔老师不会评判别人的生活方式,倘若这就是温岭远的选择。当然,也可能因为宁樨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乖巧、聪慧又大方,与他们所有人都能相处融洽。
不难理解,温岭远为什么喜欢她。当年龄是唯一阻止他们在一起的理由,这个理由也就不存在了。
温岭远说去一下就回来,却没有回来,估计被温爷爷留住下围棋了。
而乔老师知道宁樨会觉得尴尬,拜托她帮忙把布丁拿出去分给大家,结束了这次一对一的谈话。
晚上十一点,今晚平安夜兼温岭远生日聚餐结束。
温爷爷就在这里住下,温济深委托司机送温岭远他们回去。
车子先到青杏堂放下池小园,再送宁樨回家。
温岭远原本坐在前排,这个时候换到了后座。宁樨往旁边让了让,别过头去,不看他。
奇怪的是,温岭远也不跟她说话。
几分钟过去,宁樨被好奇心折磨得按捺不住,转头一看,温岭远正低着头,看着手表,看了十几秒钟。
“……你看表做什么?”
温岭远煞有其事地说:“我在计算,你生了我几个小时的气了。”
宁樨还在微妙地闹着别扭,却又被他逗笑,“……让你不要告诉乔老师,你非要说。”
温岭远笑一笑,“我要是不告诉她,你现在不是更生气吗?”
“你在影射我在吃那个什么薇拉的醋?我才没有!”
“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吧。”
“听你的语气,是觉得不服气咯?”
“没有。”温岭远笑说,“不敢不服气。”
宁樨气得要去掐他,却一下被他捉住了手。
他用她的手掌,碰一下自己喝过酒之后微微发热的脸颊,叹声气,说道:“想带你开心地吃一顿晚餐,却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宁樨一下就没了脾气,“没事的……我承认有点不高兴,不过就一下下,现在已经好了。”
温岭远看着她,微醺的眼里有很明亮的笑意,将她的手抓过去,一根一根地分开手指,而后把一个温热的吻印在她的掌心里。
她对他这么做过的,但自己变成了被吻的那一个,就觉得慌得不行,忍着才没有把手抽回去。
今天宁治东不在家,车子放心地开进了小区里面。
宁樨让温岭远下车去客厅里等,自己跑上楼,拿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温岭远坐了一会儿,感觉似乎等得有一些久了,抬腕看手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他站起身,走去走廊那边看水族箱。
又过几分钟,听见脚步声,等转过头一看,原来宁樨将自己的整个行李箱都提了下来。在她腋下,夹着一只体积不算小的礼物盒子。
宁樨走过来,把礼物递给他。
温岭远正在犹豫是现在拆还是带回去拆的时候,宁樨忽然指着一条褐色的鲤鱼问他,“你有没有觉得,这条鱼很特别。”
温岭远认真地观察片刻,思索过后,这样回答:“原本我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你既然这样问,就说明它是特别的。关于它的来源,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会让你觉得特别。”
“……和聪明人说话,有时候好累,好没有成就感。”
温岭远笑了,看向她,语气是有些动容的,“你养了这么久?”
“其实我是随便指的,这里面一共三条褐色的,我早就分不清哪条是当时的那条。也有可能,它们都不是。”
温岭远便又观察片刻,而后指向一条尾巴颜色比较深的,“是这条。”
宁樨惊讶,“……真的?你还认识?”
“我说是,它就是。”
宁樨顿时笑出声,因为他今天喝了酒吗?好像比平时要幼稚一点,还怪可爱的。
她歪一下头,打量他片刻,指一指自己放在一旁的行李箱,“我今天晚上想去你那里住。”
温岭远沉默几秒,才说:“我今天喝过酒。”
宁樨也沉默几秒,“……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