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从师大出来,马不停蹄匆匆向朱婷单位去。
这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见到朱婷让她给朱爸打电话,下班务必回家,有重要事汇报。
关于今天从马教授嘴里得知的这些情况,杜飞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朱爸。
甭管是真是假,事关原则的大问题,绝对不能藏着掖着,自作主张。
而在刚才,汪大成亲自带人来,把马荣国带走了。
刁国栋被送到校医院,简单处理一下,又转到大医院。
虽然没死,但伤的很重,没两三个月别想恢复。
到那时候,师大这边早就变天了,哪还有他立足之地。
更何况李忠、张献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尤其李忠,他之所以没一刀捅死刁国栋,不是他不敢杀人,只是不想当众杀。
等回头这件事过去,不管是李忠还是张献,恐怕都容不下刁国栋活着。
至于马教授那边,最终杜飞也没榨出更多油水。
这老家伙的老练狡猾,还在杜飞之上。
一个李江,一个四柱困龙,就把杜飞的注意力从马家的身上拉扯开。
等杜飞到新h社,接上朱婷往家走时。
朱婷按捺不住,问他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朱爸回家去说?
杜飞道:“先别问了,有些话在外边不好说。”
朱婷见他表情严肃,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直至俩人到家,朱爸也刚进屋,却没急着问杜飞什么事儿,而是先招呼一家子吃饭。
饭桌上也没说正事儿。
直至饭后,翁婿二人到了书房里,才问道:“小飞,说说吧,出了什么事儿?”
杜飞泡了一壶茶,端着给朱爸倒了一杯。
坐到边上的单人位沙发上,略微组织一下语言,把白天的情况说了。
杜飞说的很细致,包括在刁国栋身边安插人的细节也没隐瞒。
直至杜飞说完,朱爸喝了三杯茶,一句话也没插。
杜飞说的口干舌燥,拿起杯子润了润喉咙,问道:“爸,您说这事儿,咱该怎么办?”
朱爸没有立即说话,想了片刻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还真有些棘手啊!”
说罢看向杜飞,反问道:“你说呢?”
杜飞有些郁闷,心说本来是我问你,您倒好原封又还回来了。
不过朱爸能反问他,杜飞却不能再反弹回去。
想了想道:“爸,我觉着吧……这个事儿,咱们还是得尽早表态,置身事外。”
朱爸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说说理由。”
杜飞道:“爸,具体的我也说不好,反正亢龙有悔,过犹不及……这个家,不好当。”
朱爸听了哈哈大笑,伸手拍拍杜飞的肩膀:“不错,你这个年纪,能明白这个道理,不容易啊!”完事儿又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声:“可惜,有些人就是不懂。”
杜飞听着似懂非懂。
朱爸再次拍了拍他:“行了,这事儿到我这儿,你就甭管了。”
杜飞松一口气,这口大锅总算是甩出去了。
至于下边朱爸怎么处理,也不用他来操心。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遇到大事,关键时候,不用自个硬着头皮上,身后总有人帮你兜着底。
这时朱爸又道:“对了,你最近准备准备,估计下个月小婷会借调到广州分社,你也跟着一起去……”
杜飞一听,立即就明白了。
香江的事儿已经有眉目了,而且朱爸这边发力很大。
把朱婷调过去,就是一种态度。
而且,朱爸虽然没明说,但从今天特地跟杜飞提了一嘴这个事儿。
就说明,这次准备用杜飞,是骡子是马让他出去遛遛。
杜飞听了,不禁有几分期待。
到了晚上,杜飞从朱婷家回来,心里却没想着南下香江的事。
反而不断萦绕着,朱爸的另一句话。
就在俩人谈完了正事之后,杜飞临从书房出来。
朱爸忽然又提道:“对了小飞,这次你和小婷去南边,路过江西去看看老徐……”
杜飞听了,不由一愣。
朱爸所说的‘老徐’,杜飞认识的,就只有徐部长。
杜飞倒是没想到,朱爸跟徐部长有这种私人交情。
随口正要答应,却忽然心念电转,暗道一声不对。
虽然住在一个大院里,但朱爸和徐部长绝对谈不上私交深厚。
俩人充其量算是比较不错的同事,工作上配合比较融洽罢了。
现在朱爸却特地提醒,让杜飞和朱婷这次南下,一定去江西看看徐部长,肯定不是随便说说。
只是杜飞这一愣神,朱爸书房里的电话就响了。
他也没来得及多问。
随后跟朱婷说起,朱婷也莫名其妙。
等回到家,杜飞索性也不想了。
既然朱爸让去,那就去看看呗,也不耽误什么。
杜飞进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今儿早上忘上弦了,停在了下午四点半。
又看了九点了。
过去把挂钟调好,重新上满了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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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于小丽又来了。
这几天,于小丽来的比搬到后院的秦淮柔还勤。
杜飞刚进屋,没来得及脱大衣。
把门打开。
今天于小丽显得十分兴奋。
一进屋就说道:“科长,今天有情况!”
杜飞却没什么精神头儿。
主要是今天的事儿实在不少,又从马教授嘴里得知四柱困龙的消息,差不多猜到了李江的最终目的。
于小丽所谓的‘有情况’,也不可能带来多大惊喜。
不过杜飞没必要跟于小丽说这些,况且士气可鼓不可泄。
于小丽并没有注意到杜飞的情绪,一进来就“吧啦吧啦”说起来:“今天开始修房子,下午我偷偷去看了一眼,您猜怎么着!竟然在北房下边,挖出一口大缸来!”
杜飞早就知道,倒也不奇怪。
想必这口大缸里就是李江所需的人柱。
于小丽却觉着相当猎奇,眉飞色舞的说:“那大缸里全是白色的蜡……”
大概距离太远,于小丽看见缸里全是白色固体,想当然的以为是白蜡。
说到这里,她又舔舔嘴唇,眼神中有些害怕,但更多还是兴奋:“您猜,那大缸里边还装着什么!”
杜飞“嗯”了一声,表示附和。
于小丽没敢多卖关子,自问自答道:“竟然有一个人……”
知道这事儿非同小可,于小丽看见这些没跟任何人说起,就连闫铁成也不知道。
于小丽虽然算聪明的,但说到底也是个家庭妇女,能有多深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