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
周承早上醒来,便发现屋内桌子上摆着的锦盒。
他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快步走近。
锦盒上贴着一张纸,纸上是他曾在太后宫里看到的画的扭扭曲曲的王八。
他眉头倏然一紧。
打开锦盒后,便是浓郁扑鼻的血腥味,周承莫名心慌,他看到了熟悉的,属于鲁炽的脸。
饶是他,也被惊地后退一步。
周承的心都是乱的。
鲁炽死了?
鲁炽这次过来,是他暗中通信,他……如何和丹国皇上交代?
这京城杀了鲁炽又能入他寝殿为非作歹的人到底是谁?
这分明是挑衅他!
甚至像是知道,他和丹国有暗中往来。所以在警告他。
甚至……清楚他这些年的伪装。
周承眼皮直跳,后背都在发凉。
是谁?
这京城有谁一直在窥视他?
他眼前一黑,思绪翻滚。
唯一想到的,就是鲁炽的死能瞒几日就得瞒几日!
人头在这里,那他的身子呢?
也不知为何,周承莫名想到了昨夜吃的那盘肉。他浑身一阵恶寒,夺步而出。
厨房正忙得热火朝天。
正在洗菜的厨子看见了朝这边来的周承,忙起身去请安:“爷怎么来了?厨房油烟大,可别熏着您。”
周承的嗓音听不出情绪:“昨日我吃的是什么肉?”
“野味啊。”
厨子不明所以:“您是还想吃?可都吃完了啊。”
“那卖野味的庄稼汉说了,是他儿子去深山逮的,叫什么丹,外头可买不到,这名字实在稀奇了。小的掌厨多年什么肉没见过,可这种野味也是头一回见,名字也稀奇。看肉新鲜,他们还给切好了,念着您这几日食欲不济,便想着给您尝尝鲜。”
丹
丹国的丹。
周承胃里翻滚。他干呕一声,猛的朝外跑,最后靠在梧桐树下浑身像是陷入冰窖,他伸手去抵嗓子眼,想要抠出些什么。
想要吐,可经过一夜,早就消化了。
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酸水。
两日后。
淮家母女斩首示众。
淮家得罪了的人多,这时候午门挤满了人,道路堵地水泄不通。
牢车从刑部一路朝午门过去,先前最是光鲜亮丽的母女此刻蓬头盖脸,面色呆滞。
路上的指责一声高过一声。
有人凄声大哭。
“当年灾情严重!赈灾粮少的可怜,我们饿啊,在施粥摊位排了一夜的队,得到了是粥吗!分明是水!里有的米有几粒?便是半大的孩子都吃不饱。我们当时没闹,是想着朝廷也困难,这些年一直打仗,得紧着边境保家卫国的将士,得相互体谅。可谁知道!是有人贪污!
“我全家六口人,将那些口粮全喂了我。他们一个个饿死在我眼前,我爷说,我是家里的血脉,他们死了也就死了,我得活着,不能断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