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就等着此物救命。可……可……”
后面的话,她欲言又止。越不把话说完,越引人去猜测。
也很明显,她开口比邵阳开口更让人信服。
小姑娘的手嫩,指尖红肿不堪,再看她的裙摆,上面还留有茶渍,湿哒哒的。好不可怜。
顾太傅已经能想到,这必然是太后下的狠手了!
他是知道太后多不待见周璟的。
慕梓寒难得坏心眼,还不忘借着机会去陷害周煜,只听她细声细气道:“想来……二皇子那边也急需血珊瑚吧。”
顾太傅勃然大怒。
“二皇子只是受了惊吓!补药多的事,要什么没有,他非要和殿下抢血珊瑚做甚!”
身为周璟的夫子,他当然看不惯一直占周璟便宜的周煜。
其子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有老夫在,谁也不能薄待了殿下!”
………
皇后留在了皇宫,慕梓寒和邵阳一同坐在回澄园的马车。
不同来时的忧虑,慕梓寒这时很轻松。
邵阳的视线落过去,最后停在她耳垂上,那里挂着漂亮的红滴子耳坠。
她藏在暗格匣子里的木偶,做工不如慕梓寒的耳坠精致,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粗糙。
可木偶倨傲的神态却和她如出一辙。可见雕刻的人多用心。
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她有过片刻晃神。突然想起来那人捧着木偶送到她面前的场景。
那时的慕衍,鲜衣怒马,不见半点参透生死的颓然。
【我手艺不精,但好歹是第一次雕刻,心意都在里面了。公主可要赏脸收下?】
那时的她无疑是欢喜的,提起一只细细打量,余光却见男人紧张的神色,她坏心眼的做嫌弃之色。
【本公主穿最好的,戴也是得最好的,慕大公子怎么想的,一个木偶就想让我和你好?】
慕梓寒察觉邵阳的视线。她摸上了耳坠。
“这是我哥哥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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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逢提起慕衍就格外骄傲和话多。
“哥哥平时总是以雕刻打发时间。他还有枚刻了多年才完工的鬼工球。”
邵阳淡淡道:“鬼工球耗时又耗力,他一个武将倒是有耐心。”
慕梓寒刚要点头,很快却换成摇头。
“也不是一直以来都有耐心的。”
“哥哥刚开始刻时还没中毒,一得闲就将自己锁在屋里,恨不得明日就能完工,瞧他那宝贝模样,那时我都要怀疑是要送给哪家姑娘当定情之物了。”
她没察觉邵阳眼神的变化。
“后来身子垮了,哥哥颓废许久,鬼工球也让阿无收起来了。”
“过了半年之久,也不知怎么了,他突然又拿了出来,沉默的整日整日的刻。”
说到这里,慕梓寒不再说话了。一时心情沉闷下来,而是后知后觉和邵阳提这些实在不应该。
下了马车后,落后慕梓寒一步,她走的很慢,清凌凌眼神却一直落在小姑娘纤弱的背影上。
娇娇柔柔,说话都不会大声。
旁人若是凶她几句,只怕都要吓哭。
可邵阳念起慕梓寒在太后面前的那段话,又想起她在太傅跟前的挑唆。
她止不住的轻笑一声。
“本宫倒是小瞧她了。”
这句话似呢喃,身侧的宫女没听清:“公主在说什么?”
邵阳似怀念又似怅然,独独没有解脱。她自言自语道。
“也是,他的妹妹怎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