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无奈地叹息着，眼中满是绝望。

“那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吗？不是说勤劳能致富吗？”另一名士兵仍抱着一丝希望。

“或许吧，我们可以通过杀敌积攒军功，或者期待换个英明的大王，又或者寄希望于我们的女儿，如果她能傍到个权贵老爷的话，说不定……”

“至于勤劳致富？牛马羊吃的是草，挤的是奶，但羊毛羊皮有几个能落到我等底层身上。”

“大王的儿子毫无疑问会成为下一任大王，将军的儿子也注定会成为将军，这世上向上的通道早已被那些权贵们堵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我们这些普通人想要跃升阶级实在是太难了，即使豁出性命，侥幸立下些许军功，或是发点小财，也仍然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任人摆布的待宰羔羊。他们只需轻轻松松地喊一声想要我们的东西，让我们去死，我们就会在瞬间变得一无所有，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当权者，是绝不会有同情心的，他们就算嘴上喊着仁义道德，也不过是政治口号罢了。因为他们根本体会不到我等的生活，感受不了人间疾苦，坐在庙堂之上怎么可能同理心，他们骑在我等头上，奴役着我们，绝对不会对我们有半点怜悯之心。”

头儿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说给这冰冷的世界听。

士兵们默默地听着头儿的话，心中原本熊熊燃烧的希望之火，也在一点一点地熄灭。

他们终于明白，在这残酷无情的世界里，想要翻身是何等的艰难。

他们只能在黑暗中默默坚守自己的岗位，为那遥不可及的未来，做着微不足道的奋斗。

“头儿，那大梁、大周、大齐呢？是不是和我们一样？”

“他们啊，比我等还不如，典型的又当女表子又立牌坊，不提也罢。”

他们的头儿是羌族少有的读书人，懂得不少，士兵们无聊，听他说些歪理邪说打发时间图个乐，至于有几人听进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他们探讨人生之时，远处突然被火光照亮。刹那间，无数火箭朝着武功营落来。

奇怪的是，火箭的方向，是城下。

“敌袭!敌袭!”

号角吹响。

武功营中顿时炸开了锅。

“这梁军的弓箭手都没吃饭吗？这什么准头!”

只是片刻之后他们便笑不出来了。

无数陶罐子被火箭射了过来，然后“砰”地一声坠落下来，陶罐子里流出无数黑漆漆的液体来。

“泥油!罐子里的是泥油!”

无数羌军士卒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