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千万万个似汝祖这样的仁义忠勇之士!他们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他们一寸丹心图报国,两行清泪为思亲,他们的抛头颅洒热血给了我们这安稳日子,我林雨柔,亦敬重他们!"
"可这干尔等何事?侯府又因何欠尔等?"
林雨柔话声一转,语气森严:"汝祖父兄弟为梁国而非冠军侯而战,此其一。"
"抚恤乃朝廷所发非冠军侯府所发,此其二。"
"冠军侯怜汝亲族战死沙场,故供养尔等烈士后裔,而非愧疚报恩亏欠汝家,此其三!"
"我梁国百姓忍耐力强、吃苦耐劳、勤劳淳朴、善良和平,是最能承受社会不公正的一个群体。这样的人,哪怕只有半块窝窝头吃都绝不会造反,汝祖他们就是这样一群人中的一个。"
"而汝祖他们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来选择起义反抗投奔北军,投奔冠军侯麾下,解释只能有一个走他们实在是他们没有选择走投无路了。换句话说,他们不反抗就要死!他们是为自己,为妻儿,为家族而战,与冠军侯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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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祖为国捐躯,是朝廷欠汝等,不是冠军侯府欠尔等!"
"至于说尔等先祖为侯爷而死,更是无稽之谈,正所谓瓦罐难免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战场之上,慎战惧战者无异于自取灭亡,唯有敢战能战方有胜战之可能。战场之上,将帅士卒各有分工。统帅的职责是把握战场形势,做出决断,士卒的职责是听从指挥,打败敌人,获得胜利。主帅阵亡,军队必败,保护主帅就是为了胜利。"
"圣人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尔等亲族为国捐躯不假,冠军侯府难道独善其身不成?这天下百姓难道都躲于尔等身后不成?"
"二王之变,北军战死者十万之巨,南京守卫战死伤军民更是高达四十万之巨,这难道都需冠军侯府负担不成?"
"父亲南征北战三十年,战死沙场者不知凡几,难道他们的死都要算冠军侯头上?他们子孙难道也要我冠军侯府负担不成?"
"尔等亲族战死沙场要找我冠军侯府托底,那我冠军侯府又该找谁负责?"
"尔等可别忘了,冠军侯府满门忠烈,无论是江山残破,昏君奸臣当道的王朝末路之时,还是遍地狼烟的内乱之时,亦或外敌入侵,国难当头亡族灭种之时,我顾家从未退缩一步!"
"顾家乃将门世家,世代忠良,世世代代保家卫国,守护大梁一方百姓,前后已逾两百年。"
"尔等都是梁国之人,又在侯府长大,当听过侯府男丁世代从军为国征战,前赴后继,数度面临绝嗣之危,我冠军侯府又该找谁托底?"
"尔等真当冠军侯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混吃等死就能继承爵位?不,冠军侯可是用鲜血浇铸而来。"
"勤将一腔忠烈血,满门倾出做长虹,冠军侯府的无上地位,不是什么祖宗余荫,是无数顾氏子孙拿命换来的!"
"我知道尔等心中不以为意,不过不妨事,无论尔等心中作何感想,我林雨柔都不屑一顾,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就要惩罚!"
"福伯听令!"
福伯出列听命。
"即刻起,撤销李大夏、王长水、刘青、赵白、钱大宝……周五奎六十五人掌柜之职!日落之前,将他们家眷尽数驱逐出府,不得有误!"
"诺!"
福伯激动不已,又一批蛀虫要被驱逐,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啊?
"林雨柔,我等父祖皆是跟随历代侯爷爬高山、过沼泽一起扛过枪的,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不能!"
"我们要见侯爷!见夫人!"
"对,见侯爷!见夫人!"
他们又联合起来抗议。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动手,驱逐,一个不留!"
林雨柔不为所动,她才不在乎什么侯府名声。
"住手!"
方姨娘又又跳出来阻止。
"姐姐,不可,你这样做,侯府两百多年的贤名就要毁于一旦了啊?你就听我一声劝吧。"
方姨娘语重心长劝说道,见她不为所动,一咬牙跪了下来。
身后的一帮姨娘见状也纷纷出列跪在地上附和着苦劝。
嚯,给我来逼宫啊?
林雨柔双手托腮,眼神打量"情真意切"的方芷瑜,嘴角渐渐浮现笑容。
"妹妹别急啊,接下来就到你了?"
什么?
方姨娘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林雨柔,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她听到林雨柔说要接下来轮到她?
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