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村或许地势偏远,或许条件清贫,也没有京都之中的繁花似锦,但这里却没有京都藏着的尔虞我诈,步步危机。
然而姜娩还没糊涂。
她跟裴相和并不属于这里。
他们都有自己的位置,就注定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待药不烫了,姜娩将药碗往上一抬,对他道:“药凉了,可以喝了。”
裴相和接过,比起让姜娩一勺一勺地喂,他觉得一口饮尽的方式显然更干脆,于是端过碗,仰起脖子,屏息一饮而尽。
姜娩坐在一旁,找出最后几块糖糕。
见他喝完,找准机会将糖糕放进他的嘴里,并道:“今日我去扁大夫住处给你拿了后面几日的药,还有,给你买的糖糕也要用完了。”
她想去镇上一趟。
只是眼下常乐村出了这桩事情,不方便她去外面走动。
况且,寻找她跟裴相和的人一定很多。
姜娩想了想,决定明日跟水择商量一下,然后把给裴相和买糖糕这事儿交给水择去办。
水择常年在周围活动,对镇上的环境熟悉,而且他还是孩童,不用担心谁会盯上他,只要她跟水择说一声买糖糕的铺子在哪儿,以水择对镇上的熟悉定然很快就能找到。
打定主意,姜娩接过裴相和手里的空碗。
裴相和缓缓咀嚼着糖糕。
见他嘴角残留了一点药汁时,姜娩正想找块帕子给他擦一擦,却见裴相和已然发现嘴角的痕迹,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姜娩眼熟的深色手帕。
烛光下,手帕上的暗纹清晰可见。
察觉他的动作,以及他曾用这块手帕替她处理过时,姜娩耳根一红,抬手将手帕抢过。
她一时心慌意乱,眼底浮现春水般的波光,那里面有娇怯,也有恼怒:“这帕子我要拿去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