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的手顿在半空。
笔端的墨汁有些干了,将原本湿润柔软的鼻尖凝固得坚硬。
迎上平鸢县主关切的目光,姜娩将笔搁在笔架上,再数了数今日所抄写的经书。
距离完成目标还差三遍。
她的手腕泛起酸痛,便活动了一番,并回了平鸢县主的话:“是没睡好。”
平鸢县主闻言,不禁想起她跟母亲刚到灵元寺那会儿。
大将军府高床软枕,京都更是繁华乱人眼,平鸢县主初来灵元寺时,前面半个月都在努力地适应,整日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想到姜娩是过惯了精细日子的,她道:“娘娘是不习惯寺里的生活吧?”
姜娩想了想灵元寺清幽古朴的环境。
寺里什么都好。
不用早起,不用遵守宫里的规矩,除了斋饭的口味过于清淡之外,其他方面都非常好。
她道:“倒也没有那么不习惯。”
平鸢县主追着问:“那怎么没睡好?”
姜娩的声音低了一截:“做噩梦了。”
平鸢县主:“什么样的噩梦?”
姜娩不欲详说:“总之,是很不好的梦。”
平鸢县主见状,不再多问。
况且,老追着别人去回忆梦里所发生的事情,也非她所好。
看出姜娩精神不济,平鸢县主也不多留:“那娘娘先午睡吧。”
姜娩正有此意:“我腿脚不便,就不起身送县主了。”
平鸢县主挥了挥手,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