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恨意太深,太重,便是在寺院里吃斋念佛好几年了仍无法消除。
边渠面容平静,眼里的情绪猛烈地翻滚。
她原本以为自己都忘了。
可看到裴相和时,她深埋在脑海里的记忆立即复苏。
僧袍下的躯体,会气到发抖。
对裴相和,她既恨,又怕。
近几日,边渠听寺院里的僧人说起过皇室的人要来祈福一事,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以做到平静地面对这些曾经的仇人。
但她还是低估了自己。
也低估了她骨子里对当今,当朝,以及对裴相和的恨。
姜娩趴在裴相和的背上,纤细的手指捏住裴相和的衣服一端,轻扯了下,低声问:“你认识这位小师傅吗?”
裴相和语气懒懒的:“认识。”
边渠明白,她的力量太小,凭她是做不了什么的,也无法为死去的族人复仇。
且此处乃是佛门清净地,不宜见血光。
而当年的罪魁祸首,归根究底,也不全是裴相和的错。
她努力地平复下来,抽回视线,默默走开。
空气里,有片刻的停滞。
姜娩虽然好奇,却也没多问。
前方,几道身影出现。
是妱妃。
她正带着宫人往周弼所在的寮房而去。
看到裴相和背着姜娩时,妱妃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
她脱下了来灵元寺时华美贵气打扮,换上了一身寻常百姓家的服饰。
一番朴素的平民模样,瞧着寻常,可细细一看,便能从她素雅的妆容知晓,她是费了不少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