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和低笑。
细细听来,还能听出娘娘语气里的一点嗔怒。
姜娩耳根泛红。
她无心再看奏本上的内容,满脑子都是裴相和拉着她的手到他心口的画面。
他心脏跳动的频率,极快。
她不敢看他。
忽然,她想起筠州之事。
筠州大火,致使数万百姓家园被毁,这不仅令当地官员急得焦头烂额,对朝廷而言也是一桩噩耗。
按理说,如此大的事情发生,朝堂不可能没有动静。
今日晨间,妃嫔们请安完毕,坐着闲聊时,提起过此事,姜娩支起耳朵听了会儿,却没听到朝廷采取任何的应对措施。
姜娩再一想在神仙殿里跟众妃寻欢作乐的周弼。
显然,在国家大事上,皇上从不关心,只顾享乐。
想到正事,姜娩便没了方才的羞怯,转而问他:“裴相和,筠州之事是如何处置的?”
姑且不论起火的缘由,安置百姓,才是眼下最该解决的首要问题。
裴相和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勾唇:“朝臣们为这事儿闹得不可开交,听闻早朝时,还有官员因意见不合,扔了笏板,当着皇上的面打起来了。筠州众位官员请求朝廷拨款,可近些年皇室作风奢靡,加之还有边关数十万大军要养,国库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皇上的旨意是暂且搁置,任由筠州失去家园的百姓自生自灭。若起暴乱,派兵镇压即可。”
这是周弼的一贯作风。
这里有暴乱,派兵镇压。
那里有暴乱,继续派兵镇压。
以暴制暴,在周弼看来是最省事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