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白慕言也一直处于懵逼状态。
他实在是后怕,这个姑娘差点在他眼前就要没了。
看那架势,房盖掀开,墙和门窗倒塌,炕都炸开了,稍稍晚跑一步许田芯就会被炸到天空起飞。
他万万没想到许田芯制个药还能如此危险。
回铺子路上,白慕言的同窗才稍稍缓解震惊。
他看眼白慕言,又特意从牛车探出身子,看眼倒塌的半边房子,心想:真刺激啊。
当时,他明明离得很远,听到动静却情不自禁往后跑了几步,怕被炸到。
与此同时。
铺子这面也得到了消息。
不是得到,是听见了,大伙还愣神呢,你听见了没?怎的啦?是哪打来啦!
村里以关二秃家为半径封锁,小孩子们在炸那一瞬就滑雪来送信儿。
小娃们言简意赅对刘老柱道:
“报!田芯姐姐和关爷爷被窜天猴崩出来了!”
于芹娘正在切菜,闻言菜刀一斜,左手食指第一截当即哗哗出血。要是再使点劲儿,这截手指头就被剁掉。
于芹娘顾不上手指出血:“田芯怎么了,你说俺家田芯哪伤着啦?”
小娃子们:“……”实不相瞒,好像整场事故,你是唯一受伤的。
许家仨有更是第一时间蹿上车,正好白慕言车辆过来,听说田芯没受伤也不放心,非要赶回家看看。
刘老柱是拍大腿骂关二秃,一边心想:难道田芯那种天道好运,还有宝器红秋裤穿在身,也镇不住关二秃的邪性吗?一边赶紧跟车回去安顿安顿村里事情。
大娥子一家被通知今晚不能回家住。
大娥子没有当回事,她挨个偷摸通知家里人说:“到了咱该表忠诚的时候了,往后咱家是能置办得起骡子还是马,能不能得到重用,就看这一哆嗦。”
绝对不能抱怨,并且也不借机邀功。房子要是真受牵连塌了就塌了,许田芯那孩子,她看人绝对不会错,心中有数,咱越是啥也不说,越不会亏了他们。
而村里更多的人是互相在担心着唏嘘着。
他们忽然想起许老太的那句话,叫作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不要只看人吃肉眼馋,见不到人挨打的时候。瞧瞧,田芯和关郎中挣得多,可也是真危险啊。
做点药都炸了,听说好像是器皿炸的。像这两日,关二秃挨个扒屁股,伸手进去搅动,不容易挣点银钱,这回还要重新盖房子。这不等于卖了孩子买个猴,白玩。
关二秃的女儿英砸,很庆幸她今日领儿子去许家加工点挑选鱼鳔。要按往常孩子留家可坏菜了,又会被她亲爹送走一个家人。
此时的二道河村众人,还不清楚这面刚炸开时,镇北军驻扎在二道河的值守兵就骑马离开了。
而就在许田芯换好衣服,洗完澡,擦干头发,露出一张清晰可见的小脸,和白慕言的同窗终于相见时,外面传来马蹄声。
多亏许田芯和镇北军比较有缘,也尽心招待过一回吃喝,在军营人缘不错。
要不然对方进屋就会说:“许田芯,随我走一趟。”
这种事,会好说不好听。
而且不提大伙会胡乱猜测,就连许老太也会被吓坏。
所以来人说的是:“左翼将军许久不见许姑娘,她刚到镇里,请许姑娘前去一叙。”
“去吧,压压惊。”村里人纷纷很高兴建议道。
你瞅瞅,咱村花多有背景,又够他们显摆一阵的。搞得他们根本低调不起来。
许田芯心里却有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大家的笑脸,或许连奶奶都没有意识到,她和关爷爷合伙弄出了什么。
弄出的硝化甘油又意味着什么。
诺贝尔奖就是这么来的,诺贝尔就是弄这个做的无烟炸药,挣老多钱了。
它威力无比。
而本朝的黑火药,仍是沿用最古老的四大发明硝、硫、碳使用方法,该怎么说呢,做不出极速燃烧,有时就是个哑炮。用这种黑火药做出的突击步枪威力不是很大。毕竟连糖都没加。
完了,这回彻底藏不住了,要是再知道她只用那么少的剂量,硝也没有提纯就能这般,估么姓霍那位镇北大将军,都会将这事儿提成一级要事。
许田芯先摆摆手示意白慕言坐下,然后才说道:“这样,四哥,沈兄想要什么样的,有什么要求,就得麻烦你先画下来。回头我看过后,能做我就接,到时咱们再给沈兄一个准信儿。”
许田芯又一行礼:“实在抱歉,四哥,沈兄,只能回头再见了。”
许田芯说完就着急离开,别人不清楚叫她去干什么,她自个不能不懂事,为自身安全,要准备许多家伙什。
而且她的过滤器废了一个,需要把滤酒的器皿拆卸清洗带走。
许田芯不仅给了来接她的镇北军将一大包东西,而且她还顺手将她的“泥人大屁股”以及痔疮膏用布包好系身上带走。
许老太心里有点含糊,想跟着去。她虽然不懂那东西的威力,但总觉得太巧了。
“赶牛车,我和你一起去。”
许田芯拒绝奶奶的建议,怕奶奶多想,特意说:“我想滑雪,才不赶车。”又偷偷凑到许老太耳边说:“正好我想找机会提药,机会这么巧送我手里,您就放心吧。”
但许田芯有找机会和关爷爷说实话了。因为万一两面查问,她需要台词一致。
以前关二秃尝尝挂嘴边:“有什么事儿,你不要供出为师我。”
可此刻关二秃穿着许老太的棉袄,正一脸郑重道:
“由我去,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蹲里面没啥的。
只是田芯,万一我进去了,你别忘记在外面疏通疏通关系,找找你镇大爷每隔七日给我送送好饭,你英砸婶子和你小弟你也照顾照顾。
只有你在外面才有大用。医术要是有不会的,你就去狱中找我,我也可以隔着栅栏教你,没事儿。”
关二秃说着话,就要去自首。
许田芯一把拽住关爷爷,有些好笑道,怎么就蹲大狱了,只要她去解释清楚就好了。而且那里有吕岩,她还认识贾莱。
这回许田芯用了滑雪杖,为速度快滑的也是双板。
去往镇上的路,四匹战马载着各种物件在侧,许田芯划着双板驰骋在雪上。
前段日子,赵大山命令衙役们清雪,许田芯还借光提出,雪堆怎么都是堆,能不能在不太占道的情况下堆出上坡下坡。
所以这把她可妥了,滑雪技术秀得骑战马的士兵一脸吃惊。
也让白慕言的沈同窗看着很是意外。
最令这位同窗惊讶的是,人家许姑娘在面对白慕言这样的身份、这样的长相时,竟然没有半点羞涩,他瞧着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和看村里的爷爷们没有两样。
互市司。
许田芯一边跨过高高的门槛,一边摘下口罩。
章掌柜等几位正排号等候的掌柜们,瞪大眼望着许田芯笑着对他们挥挥手。
然后还率先一步被接见。
“许姑娘,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