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下的古人,每当要见重要人士就会先洗澡沐浴。
白义海知道开起来一定是能赚到银钱,或许连他都会来泡,毕竟北方冬天家里条件有限,可是:“会不会冷?我看墙面有些薄。我去县里泡过,县里全是青砖没有土砖,洗完还有些冷。”
说起这点,刘老柱就牙疼:
“所以说后悔了嘛,当初没想太多。那时候只想着全村一起干。
可是村里人都不干,没招了,你许婶子说,我们两家挑大梁吧。
而你许婶子那个人吧,要是成为她家买卖,宁可前期多花银钱也不对付。
她恨不得把这里全扒了重盖,多亏要上大冻也是来不及了,她才没扒。”
没扒也多花不少砖钱,好在两家一起承担,因为挖地下烧热的区域要用砖搭建。
刘老柱吐槽的是实话。
许老太确实动了要盖一个土堡做澡堂的念头,那多暖和。
可眼下实际情况摆在那,只能因地制宜在地下烧火,让整个地面热起来,地面包括池子里外都铺鹅卵石,一防滑二就是为保暖。就是不好清理,没事,他们有野猪毛刷子。
然后连搓澡那屋,躺的床也变成像搭热炕般一张张小床,这些小炕地下也会给烧热,搓完再去旁边大通铺热炕上盖被歪着。
这已是许家和刘家,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不过,要是有马粪牛粪才好。尤其马粪做成砖头搭炕,趴在上面搓澡躺着,据说都能自动发热,闻着也是青草味没有什么臭味,而且闻着就热。
要是有很多很多马粪牛粪就更好了,这不是墙体不保温?
许老太惦记着,将它们烀在房子外面,先整个四方的粪堡,到时窗户都是从房顶开口透风,四周没有窗户。今年只能先这么着,挣到钱后明年正儿八经再盖。这也是许田芯为啥会给贾莱写信提一嘴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奶奶着急。
而以上这些,刘老柱并没有细解释给白家父子听,因为没粪。
除非等许老三下回运货带回来一批,再一个就是用头批商队留下的牛粪现补救。
刘老柱带着白家父子打算先干正事,让选屋子。
可白义海却站在水时钟那里,一动不动。
刘老柱看到这一幕自豪道:“你许婶子的孙女田芯鼓捣的,说是那里面有齿轮才会自己动的。”
“她……”
“但她没空,要不然我还想问问她呐。”刘老柱看着白父笑道:“你说那孩子脑袋瓜是咋长的,咋就能那么聪慧,我到眼下也没弄明白啥叫齿轮。”
没等白秀才提出见面,刘老柱就给怼了回去。
又指了指从东面数第三家房子:“在那几间屋里忙着呐。”
其实白义海早先过来时,就注意到那几间紧闭房门的屋子。
他有听到里面不少女孩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
与此同时,许田芯也感受到异样,从蒸馏器前抬起头。
又站起身来到另一间屋子,像个班主任悄悄挑开帘子,观察姑娘们的反应。
因为她的直播间背景音乐正播放着:“小女子不才,未得公子青睐。公子向北走,小女子向南瞧,此生就此别过了,难以忘怀……”
许田芯纳闷这是谁来啦?
不仅播放这种歌曲,而且还惹得她这帮吃苦耐劳的小姐妹们频频走神,蠢蠢欲动总想路过窗边,外面似乎有什么吸引人的。
“碱水制完了?干花粉磨完了?”
许田芯的小伙伴麦苗吓一跳,实在是闺蜜变老板太可怕。
许田芯说完麦苗,又扫眼屋里各管一摊的姑娘们,大家脸色统一的有些微红微垂着头,她明白了,来的是适龄帅哥。
许田芯有些嫌弃吐槽道:“只偷着瞧有什么用,除了耽误挣钱还能怎样。真要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起码要换成行动。比方说,他过来时,把窗户打开,往外丢个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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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熟不熟?西门和金莲就是这样相识的。一个掉落,一个捡。
姑娘们当即不可置信纷纷抬头看向许田芯,随后又齐齐噗嗤笑出声。
许田芯也忍不住笑了笑:“我说真的呢。有首诗叫,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说白了就是相中一位男子,故意停下船,愣说人家长得像同乡,这样不就搭上话了嘛。无论像与不像,对方都要和你说话解释。”
而且这个招数古今贯通。
像她在现代就看过一本小说叫做“系统:你给我支楞起来”,其中有一个片段就是女主将怀里抱的书,不小心凑巧地掉落在心仪男子面前,女主还两手脏了不能捡,然后对方帮忙给捡了起来,他俩就一来二去眉来眼去了。
可见哪有那么多天降缘分,你要是坐在家里,飞机大炮都撞不进来,想和谁有缘,你得自己创造。
麦苗仗着和许田芯私下关系好,忍住害臊脸通红忽然大胆追问道:“那搭上话后呢,田芯,你再跟咱几个细讲讲呗。”
其他姑娘们也眼巴巴瞅着许田芯,对对对,你都会念诗,其他方面想必也很出类拔萃。
“唔,搭上话后,这就已经开始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你挑他懂的问,最好稍稍偏门点,等他回答了。你再,君莫欺我不识字,世间安能有此事?你笑着装作不信,他就会抓耳挠腮说他没骗你,着急和你解释他说的是真的,你俩话不就多起来了。”
此时的许田芯还不知道,她顺嘴胡侃的话会在两年后就见成效。
两年后,在场听到这番“窍门”的姑娘们长大了,真将她的话实践起来。毕竟,那可是许田芯说过的话呀。
有掉过花的、掉过粪的,将自己的蘑菇递过去愣说是人家丢的。还有误认表哥的,在心仪男子面前不小心崴了脚的。
总之,被姑娘们看重的十里八村俊小伙,就很少有没被拿下的。即使没拿下的,当媒婆提及男方也会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可见是在对方心里留下过深刻记号的。
不过,眼下许田芯也不清楚这些,她正拿开挡窗户的棍,推开窗户看看来的到底是谁,长成啥样。
还没等麦苗告知说“那不是我们敢想的,那是白秀才”时,许田芯手里的棍就掉落,她确认白秀才可能是听到她胡诌的话了。
因为直播间正播放一首叫窗外的背景音乐。
因为白秀才正站在窗外,也捡起了那根棍,还看着她笑问:“敢问姑娘芳名。”他猜,古灵精怪的,他没认错人。
“……许相依。”
“多谢残灯不嫌客,孤舟一夜许相依的相依?可有小字?”
“字,田芯。”
这回白秀才笑意更大,露出了酒窝,不是许田芯的名字好笑,而是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字起的都很随便,名倒是很不错:“在下,白慕言,字,义海。”
许田芯赶紧隔窗行了个万福礼,原来就是这位老兄给香山写的信。
屋里制作皂角的姑娘们,睁大眼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