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天吃饭会特意把桌子放在那屋,不想让大哥那屋冷清。
留着那个屋子,也是打算等侄女再大一两岁不害怕独自睡觉时,让侄女去住。往后让田芯从家里最好的屋子里出嫁。
可此时,娘让他们一会儿就去大屋睡,侄女会不会不高兴。
许田芯被三位叔叔看得一脸莫名其妙,将泡好的蒲公英茶放下对奶奶说:“我还不困,去帮我婶娘一起铺炕,再把碗刷了,你们聊。”
等孙女离开后。
许老太盘腿坐在炕上,示意儿子们先喝婆婆丁水,婆婆丁清热解毒去去肚里污水,喝完再躺在热炕头热热腰,把那艾草柱点着熏熏肚脐眼。
仨小子不想在娘面前露肚子,娘是女的,被许老太瞪一眼,村里小子那不是她生的,最近也没少光膀子,那关二秃都露大白屁股也没你们臭讲究多。
一边掏心窝子说道:
“要从你们大哥的战友赵大山说起……我猜的,那刘老柱怕他大儿子的事情露馅儿,就哄着我管事,想拴住我腿不要欠嘴。”
许老二一手执艾柱,只露出一点肚脐,一边看着棚顶,听到里正的大儿子服兵役有猫腻,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原来兵役是能躲开的,要是当初他家也有人帮一把该多好。
许老太看出儿子们的落寞:“你们听着心里是不是也不舒服?所以他自是不愿意让我往外说。当然了,真说给村里人听,他其实也不怕,就是名声不好呗,村里人能把他咋地?村里人都挺淳朴的。”
许老太通过最近和村里人接触也算看明白了,二道河真没啥大奸大恶的人。连隔壁那于加棍都算上,也不是什么根烂的大恶之人,他就烂在不正经。
也只有村里生活才会看到怪现象,好些村民能因为仨瓜俩枣掐架,恨不得因为一根鸡毛俩月不说话,但是当谁家要是有喜事或是丧事,那都一文钱好处没有就主动帮忙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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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三兄弟心想:是啊,能逃兵役是本事,就算他们再嫉妒也不会盼着刘老柱的大儿子死。死在战场上这种事情,还是能少一个就少一个。
许老太继续道:“他是怕我给捅到外面去,赵大山再往上捅,他们一家子蹲大牢,要不然他能听我话?不过,后来他也变了。又因为这一江鱼,咱们全村和王家沟干架,打得呀……”
许老太和儿子们一一细说,连当初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告诉了。一步步的,她想要鱼,那怎么能达到自己想要的。她还想出门想赚钱。可在村里生活,怎么能往上借刘老柱力,往下怎么让村民们不嫉妒不讲究咱家,不会让许家成为众矢之的。
要不然就你家富,村里其他人家都很穷。你家要是根上就富也行,大伙会习惯了不嫉妒,但你家突然起来了,那村里人越穷,心理上会越受不了。受不了,那日子能让咱过消停吗?咱家又不是什么人口大家,一个六口之家想有一席之地,咱吃肉,怎么也要让村民们喝点汤,她都和儿子们说了。
许老太没嫌烦,这是家里的成员。
许老太不知道的是,许老二和许老四竟然听入迷了,老三眯瞪着了,直到他娘说:“这不就赵大山来家告诉互市,我就赶紧买了荒地……银钱是你们大哥留给田芯的二十两,他离开前只和我说过。”
许老三一脸懵逼地惊醒,被老四的艾柱给烫着了。
许有银比划着半截艾柱崩溃了,人比人会死,兄弟几个对比也得扔:“娘,我大哥当年随商队走雁门关,到底是挣了多少钱啊!”
为啥他们哥仨累得要死,还算上抢劫匪的七两半才拢共拿家不到二十两。而他们大哥,听说当年出门一趟,回来给自个娶媳妇花十五两,又给家里添了两亩肥地,还给娘买了衣裳料子。
所以这一晚上最让哥仨心乱的不是欠账,而是大哥多年后还有银钱留下。
当年,让他们去服兵役好了,他们没本事,把大哥留下。
这不嘛,后半夜了,许老二先来到的后院,摸那颗许有田种下的树红着眼眶,“大哥,我又想你了。”
接着老三和老四也默默地走了过来,他们猜到二哥是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