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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偷听的祁红需要咬着自己的手,才能忍住笑声。
长见识了,真的是长见识了!
趁着一个客人走了,下一个客人还没有进来的空当,祁红便把她听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何苒。
何苒怔了怔,佩服啊,还能这样操作?
她原本也只是想让余老头收拾那一家三口,让他们吓破胆而已,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神转折,果然是没有最贱,只有更贱。
是的,从始至终,何苒也没把这一家三口放在眼里,她关心的,只是躲在背后的那个人,现在那个人已经查出来了,这一家三口是生是死,都不重要。
不过,这个余老头是个人才。
同时也是一个聪明人。
从这一天开始,何老夫人便再也没有说过话。
她已经不是何老夫人了,她是刘阿花。
她的儿子孙子,以及买走她的人都说她是刘阿花。
当然,还有一个人可以证明她的身份,那就是何苒。
可是何苒会给她做证吗?
何老夫人在来找何苒认亲想当太皇太后的时候还是信心满满的,她深信,哪怕当年她从何苒手里强要了惊鸿楼的鱼鳞册,她也是何苒的亲祖母,何苒只是未嫁女,她的一切都应该是娘家的,惊鸿楼是娘家的,现在她打下的天下也是娘家的,她都不和何苒要这个天下了,让她当太皇太后不过分吧。
那时她想,哪怕何苒不愿意,可是一个孝字压下来,何苒就是一万个不愿意,也要含泪应下。
孝大过天!
哪怕被关在小黑屋里,何老夫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她理直气壮,她知道只要外面传出风言风语,何苒就会恭恭敬敬把她请出来。
可是现在,她的这些想法全都没有了!
在这金陵城,何苒是唯一一个能证明她不是刘阿花的人。
所以她必须要改变策略,她不能再大喊大叫骂何苒不孝了,她要老老实实的装可怜,何苒不可能会关她一辈子,只要她见到何苒,再和何苒哭一哭,求一求,她不当太皇太后,她安安份份做个老封君,就像这仁义夫人一样,就这么一丁点请求,何苒还不能可怜可怜她吗?
何老夫人忽然沉默下来,却让小黑屋里的另外三个人都有些不适应。
何三老爷离她远远的,生怕再被她的指甲抓破脸。
何书铨眼里只有余老头,他发誓,从今以后余老头就是他亲爷,不,比亲爷还要亲!
不过,何老夫人自从认清形势之后,便开始吃饭,黑面饼子,她皱着眉头咽进去,她要吃饭,她还要当老封君呢。
何三老爷也在吃黑面饼,他也要吃饭,他还要当王爷,他现在清清白白,他不当王爷谁当王爷。
余老头仍然坚持每天打何三老爷一顿,没办法,千金难买老来瘦,在这里顿顿大鱼大肉,再不练练就要长胖了,那可不养生。
与此同时,钟意终于撬开了乔西常的嘴巴,乔西常说出了乔美人母子的下落。
锦衣卫连夜出城,去了乔美人藏身的庄子,可是晚了一步,人去楼空。
显然,乔西常就是在故意拖延,直到乔美人母子已经离开了,他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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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大怒,对乔西常说道:“周炽是周铜后人,他连葬进皇陵的资格都没有,哪怕乔美人的孩子真是他的种,也一文不值,天下人不会认他为主,周氏族亲更不会承认他,你们保的,不过是个没有用处的野种而已。”
乔西常呵呵干笑:“只要他是男丁,就一定有用,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个屁,给娘们儿当爪牙,你家祖宗怕是气得要把棺材板给捅开了。”
钟意眼中泛眼杀意,他一把钳住乔西常的喉咙,手上用力,乔西常眼珠子渐渐突起,如同一条垂死的鱼。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的时候,钟意松开了他。
“等我抽出时间,就去掘了那两个孽障的坟,把他们挫骨扬灰。”
说完,钟意便走了出去。
乔西常死里逃生,回想着钟意刚刚说过的话,怔怔出神。
钟意说的那两个孽障是谁?
对了,前面他说起周炽,说他是周铜的后人,莫非,钟意口中的孽障是太宗、高宗两位皇帝?
对,除去永和帝,大周至今五位皇帝,皇陵里有三位,除了太祖以外,便是太宗和他的儿子,闵熳还活着,据说被送去守皇陵了,而周炽就葬在金陵城外。
所以钟意是要去把太宗和高宗的墓给掘了,然后再把他们挫骨扬灰?
他怎么敢的?
难道这是何苒的命令?
不,钟意的语气却又不像。
而且就连乔西常也觉得,但凡何苒不是狂到没边了,也不会下令去掘皇帝墓的。
这样做,是失德!
何苒能给周炽以亲王之礼下葬,就不会做出掘墓这种蠢事。
莫非这是钟意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
乔西常眯起眼睛,这位锦衣卫大首领,何苒手下的大红人,据说是闵家的亲戚,可是他却早早地便背弃太皇太后,投靠了何苒,现在却又要去掘皇帝墓,莫非是与闵家有关?
虽然猜不出钟意与周氏和闵家有什么关系,但是乔西常觉得自己已经摸到门槛了,下次见到钟意时,他要试探一下。
他知道,只要乔美人母子还没有被找到,钟意就不会杀他。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