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二憋屈道:“要不是小鹿兄弟眼神好,提前察觉不对,咱们就着了他们道了。”
孙二蛋也窝火,随手拣了一个烧灰白煤球扔进灶里。
火光随着他的动作冒了起来。
闫老二看看火,拿掉鏊子,换了铁锅放上去,往里头舀水煮粥。
“小二来了就好了,她带着整个小安营的兄弟过来,大几千人,到时候不怕人来,就怕人不来。”闫老二发狠说道。
孙二蛋眼冒贼光,小声道:“闫二哥,你说的京城不比咱关州,不能随便动手,可他们是咋敢的?”
“进京这些时日俺也看出来了,说来道去,就是咱王爷的几个兄弟争,那帮孙子背后有靠敢动手,咱也有靠啊!他们背后是王爷,咱也是啊!他们还是小的呢,咱家王爷不是老大么,咱该胆子更大才是!”
“要俺说,怕他们作甚,他们做初一,咱们做十五,他们敢上刀,咱就给他们放放血。”
“只要不被人抓住,谁知道是咱们做的,真到较真的时候,咱啥也不认!”
孙二蛋也是憋的够呛。
最开始是用嘴叭叭,说话阴阳怪气。
后来说是要比试,给马下料,在场上下钉子,箭靶射偏险些伤到人,说好的角力也尽朝着断手断脚去。
这一次是躲在林子里放冷箭,那林子是他们出城的必经之路,要不是鹿小子眼尖,他们就着了道了。
闫老二煮的是二米粥,大米和小米混在一起,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像是他此时的心情,渐渐沸起。
烦躁的用勺子搅了搅,翻腾的大米小米平静了些许,又很快折腾上来。
“扬汤止沸!”闫老二福至心灵想起这一句来。
孙二蛋是纯文盲,傻傻的问:“啥?”
闫老二用勺比划着:“就像这个勺,我这么搅一搅,倒点水,这锅就不扑腾,但管不住多一会,眨眼就又上来。”
“这道理就是说,没用,小打小闹的没用。”他用铁钩子从灶里掏出两小块灰煤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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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瞅,这就叫釜底抽薪。”看着孙二蛋无知的双眼,闫老二挺了挺腰板,突然就觉得读书真有用啊,看给孙二蛋震住了吧!“就是从这里头拿走炭,这火不就不旺了么,这叫作消灭源头!”
孙二蛋听他这么解释,有点懂了。
他细细琢磨起来。
嘴里念念有词:“源头?源头!”
突地眼睛一亮。
“闫二哥,你听听俺这个理解哈,这源头是不是几位王爷?打个比方,他们手下这些人来一个咱杀一个,来一群咱灭一群,可只要那后头的王爷在,他就能招到更多的人,不停的招,没个头。
那咱只要给这招工的人杀了,不就没人接活了么!”
闫老二瞳孔地震。
孙二蛋,你他娘的可真是个人才!
就你这没读过书的脑袋,是咋想出来的?
他咽了咽口水,半晌没说出话来。
孙二蛋一直盯着他的神色,看到他震惊快被吓尿的样子,立时就明白,自己猜的对。
“瞎咧咧啥咧咧!”闫老二勺子都扔了,捂住孙二蛋的嘴,郑重说道:“我可告诉你,别啥都往外突突,让人听着可不得了,那可是要被砍头的话!”
孙二蛋嬉皮笑脸起来:“看给闫二哥你吓的,咱兄弟说体己话,谁能听着,俺一说你一听,哪说哪了。”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自此埋下了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