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成伏低身体,一步步地朝着逐渐靠近的营寨而去,脑海中不停转着念头。
“这些鞑子妖人还真是愚蠢啊,他们每年有那么多钱,怎么就不懂在岸边弄点地雷?”
“听说鞑子一个知府三年时间就能贪污受贿十万两白银,想来鞑子朝廷下拨的款项也有许多被这些鞑子官员们给贪污去了吧?”
“还是咱们天国好,所有东西都统归圣库管理,压根就不可能有这种贪污受贿之事发生。”
青少年是一个人最容易冲动、狂热的时候,正好就在这个时期的陈玉成,心中对太平天国的信仰毋庸置疑。
很快陈玉成就收敛了所有想法,目光重新变得集中而专注。
清军营地就在前方。
他开始小步快跑起来。
夜色中,营地大门处有一个人影站在高高的塔楼上,显然是清军值夜的了望哨。
今日乌云满天,月亮和星星都从夜空中消失,能见度极低。
这名了望哨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并未发现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一阵破空声突然响起,匕首带着寒光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瞬间没入了望哨的喉咙。
这名了望哨甚至连发出一声喊叫都做不到,就当场死去了。
陈玉成露出笑容,弯腰捡起刚刚放在地上的两把长刀,低声对着旁边下令。
“进攻!”
陈玉成敏捷地穿过营地外的各种障碍物,又在人墙的帮助下翻越了高高的营墙,落入营地中。
他缓缓直起身来,少年英气十足的脸庞此刻是凛然杀机。
陈玉成开始冲锋。
黑暗中,一阵脚步声响起。
一名哈欠连天的清军军官提起裤子,懒洋洋地从茅厕中走出,听到这在安静的夜晚特别刺耳的脚步声之后忍不住骂道:
“是哪个杀才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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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说到这里,正好和冲过来的陈玉成打了一个照面。
陈玉成挥刀就砍。
这名还残留着七分困意的清军军官瞬间变得极为清醒,尝试着想要控制身体躲开陈玉成的攻击。
但他的身体却没能跟上反应。
大刀直接划过他的脖颈,一颗脑后扎着长长鞭子的脑袋冲天而起,甩了好几圈之后才落到地上。
画面中,无数脚步从这颗脸上还凝固着惊慌、恐惧和不敢置信的脑袋旁边冲过,朝着营地的更深处而去。
由于陈玉成的突袭实在是太过迅捷,直到他冲到了这座营地中最大的那处帐篷面前,才被帐篷外守护执勤的亲卫队发现。
“长毛贼来了!”
“注意!”
亲卫们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迎上来想要挡住陈玉成。
这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在两百最为精锐的太平军牌刀手面前,这点亲卫啥也不是!
陈玉成一刀将面前挡路的最后一名清军亲卫砍倒在地,然后冲入帅帐中。
一声女子的惊叫响起,陈玉成目光微微一凝。
在帐中床榻上,竟然躺着一男一女!
来不及细想,陈玉成就一刀下去。
男子身首异处,血花在床榻上四处喷溅,还带着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女高音。
陈玉成迟疑了一下,对着女子沉声道:
“躲起来,我们不杀女人!”
女子慌慌张张扯过被子想要蔽体,不曾想被子上新鲜沾染的血腥味冲入鼻间,下意识地丢掉,露出大好春光。
她羞赧中带着恐惧,手忙脚乱地下床,瑟瑟发抖躲在了角落。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刚刚那名年轻得过分的太平军将军竟然消失了。
就连周围的喊杀声,也在逐渐远去。
这名原本是隔壁县城花魁的女子愣了好一会,贝齿轻咬朱唇,心中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一种作为女子的隐约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