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昙别说吃饭了,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她爬起来后见厨房罐子里有冷水,再也顾不上嫌弃,直接喝了个一滴不剩。
许是被吓破了胆的缘故,她喝完水后根本不敢冒头,忍痛又躲了很久才敢出去。
那帮孩子欺软怕硬,见安昙只知道虚张声势,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抢了她做的晚饭后就回去睡觉了。
安昙在安江和谭林夫妇二人面前敢要死要活的威胁,现在真得受了欺负,却是大气都不敢出,就连摸黑往先前那个破房间里走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孩子们或者院里的修女。
在经过楼梯口时,一个念头忽得出现在了她脑海里,她记得院长办公室里有部座机电话,说不定可以打国际漫游。
安昙想到这里,抓着虚无缥缈的希望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
院长办公室里没有亮灯。
安昙见人不在,连忙关上身后的门,就着时有时无的月光的拿起了话筒,直到要拨号时才顿住了。
她都沦落到这个连孤儿院里的孩子都能踩一脚的地步了,还有谁会来救她?
那些在她身份发生改变后就不再来往的酒肉朋友是靠不住的。
安昙悲哀的发现,她思来想去,能想到的有可能拉她一把的竟然全都是被自己利用伤害过的人。
要是这些人肯对她再好一点,她怎么可能会被害得这么惨?
她含着恨意拨出了安江的号码,只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摆出泣不成声的样子说:“爸,你快让人来救我,宴西疯了,竟然要我在孤儿院照顾一帮疯孩子……”
听筒对面传来长长的叹息声。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了。
安江得知容宴西说到做到,真得只是给她找了个地方反省,对她连最后一丝同情都没了。
安昙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不死心的又回拨了一遍,这一次,他压根没有接。
安江是真得跟这个曾经的养女恩断义绝了。
安昙恨得想要摔电话,却又不敢弄出动静,绝望之余只好又拨了她还能记起来的另一串号码,是林棠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
林棠对着未知号码的来电人,话音一如既往欢快天真:“请问——”
她的话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安昙急切的打断道:“是我!你的昙姐姐!林棠,你听我说,我出事了,你得来救我啊!”
“啊?”林棠听起来十分困惑,“昙姐姐,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安昙真是受够她这副天真迟钝的模样了,偏偏为了逃出去只能忍着,用以往自以为是在诱导林棠的语气,哽咽着诉说起今天的经历来。
“这样啊。”林棠了解情况后,话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安昙顾不上这许多,哽咽着说:“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那帮孩子凶恶的不得了,我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活到三十年,况且天天喝冷水吃剩饭,还要挨打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林棠的语气骤然变得冷漠起来,像是听到不感兴趣的天真小女孩一样问:“那你要我怎么做呢?我可是连你在哪儿都不知道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