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西听了安檀的话,心里也有些难受,跟方才判若两人的说:“……我刚才不是凶你,大概是关心则乱吧。”
安檀看他眉宇间有一丝疲惫之色,大概也能猜出来点。
前天晚上拉着她闹了一晚上没睡,昨晚大概率也是一直守着给她记录体温,估计也没怎么睡。
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该累了。
容宴西看安檀不说话了,扶着她回到病床上躺好,尤其仔细的安顿了她扎着针的手,然后才从袋子里取出个暖手袋垫在她手心里,好声好气道:“那天……我也是被顾云霆写的那个纸条给激到了,原本真的没想怎么样。”
想到那个纸条,安檀也皱了皱眉。
如果回去之后顾云霆问起,她该怎么回答?
……头疼。
安檀病得没精力跟他再争,她靠在病床上叹了口气:“没想到特意大老远从H市飞来首都,竟然只体验了一把这边的医院。”
容宴西答话道:“比起你们中心医院怎么样?”
安檀环顾了一下四周:“病房有点老旧,没有中心医院的配套新。不过这个医院也不是最重要的,能治病就是好医院。”
容宴西说:“气候也比不上H市,首都的空气太干了。”
安檀顿时心里一跳。
“病房里应该放个加湿器,不然迟早上火。”
安檀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容宴西察觉到她神色的不自然,问道:“怎么了?”
安檀余光里已经瞄到他脖子上的那个牙印了。
她背过身去:“没怎么,我想睡觉了。”
容宴西温柔的帮她把被子盖好:“睡吧,有我看着,不会再让回血的事情发生了。”
很快,就听到她均匀和绵长的呼吸声。
容宴西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又低下头去看了看她扎着针的手。
可能是因为连续输液,手背上的血管早已经清晰可见,他把手虚虚的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另一手拿出手机查看。
峰会第一天,他是实实在在出现了的,但之后如果再没露过面,虽然好多人已经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消息,已经把果篮送到病房里来了,消息估计也瞒不住。
但多少还得有个官方说法。
安氏虽然交接出去了,但是安檀现在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全盘接管,张秘书已经把安氏最近的资料都发了过来,他也不得不把这些额外的工作做完。
等他滴水不漏的敷衍完这些,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万籁俱寂,任何声音都会变得比以往其它时候更明显。
安檀放在枕畔的手机刚响了一声,就被从旁经过的容宴西眼明手快的拿开了,他瞥一眼屏幕,见来电显示上竟然是裴行舟的名字。
他直接拿着它去了楼梯间。
容宴西心情不佳,按下接听键后一言未发,就只是沉默着将手机贴在耳边,他倒要看看裴行舟还敢对安檀乱说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声嗤笑:“啧。”
裴行舟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令人生厌,他颇为自信的开口道:“是容总吧?”
容宴西没必要再晾着他,声音冷冽的质问:“这么晚了,找安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