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贺镇抚使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
因为意见不同,众臣下意识分了两边站,贺清宵向礼部尚书等人的方向扫了一眼,向兴元帝禀报:“此次接先皇后灵柩进京途中,因为遇雨队伍留宿破庙,夜里有毒蛇爬到辛待诏那里,险些把辛待诏咬伤……”
黄诚等人押送周明、钱大进京,没有大张旗鼓,当然有多少有心人盯着就难说了。至少此刻,在场大臣都表现出了震惊。
兴元帝脸色冰冷,一字字问:“为何现在才禀报?”
面对帝王含怒的质问,贺清宵依然是平静的模样,而他的这种冷静也让兴元帝翻滚的情绪平复许多。
“臣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所以先派手下回京调查,为免打草惊蛇,没让他们声张。”
“昨日也不见你提。”兴元帝语气带着不悦,实际上心中不怎么恼火。
对贺清宵,他还是了解的,没有实质进展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来禀报。
“昨日刚刚回京,微臣想了解一下进展,才好向陛下禀报。”
“说说吧,查出什么了?”
“经过调查,王鹏叔父与吏部主事佟大丰来往甚密。佟大丰已被缉捕关押,经审问——”贺清宵再次看向礼部尚书等人。
礼部尚书等人不由心惊肉跳,手心出汗。
“经审问,佟大丰招认是受阁臣邓崇景指使。”贺清宵盯着邓阁老,一字一顿说出从佟主事嘴里撬出的答案。
离着邓阁老近的大臣下意识往旁边退,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邓阁老?”
邓崇景立刻摘掉官帽,跪伏在地:“陛下,臣冤枉啊——”
“你是说贺镇抚使污蔑你?”兴元帝冷冷问。
“臣与辛待诏无冤无仇,怎么会指使人谋害他呢!”
“既然如此,贺镇抚使——”
“臣在。”
兴元帝看向贺清宵的眼神藏着满意。
经此一事,欣欣葬入皇陵是不会有波折了。这年轻人果然会办事。
“你就把邓卿带去锦麟卫,好好问一问。”
“臣领旨。”
邓崇景一听瘫软在地,向章首辅投去求救的目光。
章首辅站了出来:“陛下,牵扯到阁臣,不是小事,臣以为应该交三法司协同调查。”
“臣附议。”又有两名官员出声。
兴元帝面无表情看着这几人,淡淡道:“凡事讲究有始有终,这案子是锦麟卫查的,案发时贺镇抚使也在场,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陛下——”
兴元帝一挑眉:“怎么,只是带邓大人去问一问就如此紧张,莫非你们都参与其中?”
这话一出,站出来的几人纷纷跪下请罪。
兴元帝看了贺清宵一眼。
“微臣告退。”贺清宵利落拎起面如土色的邓阁老,大步走了。
兴元帝收回视线,抿了一口茶:“继续讨论一下安葬皇后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