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样的话,就不用怀疑了,我已经确定了。”
“你确定了什么?是不是确定那个人喜欢我?”
“我确定你不够直。”
哪个直男会去看另一个男人的笑,到底好看不好看?撩人不撩人,有没有魅力啊?
杨风程:“邱言至,你认真一点,我现在很慌。”
邱言至耸肩:“我很认真啊。好吧,你再说的详细一点,他为什么要对你说这句话以及说这句话的前后背景是什么。”
“那个人昨天让我找德语系的人来面试,我就随口提了一句说,面试的人越多,越能找到最优秀的人才,然后他就抬起来看着我笑,说最优秀的人才已经找到了,那不就是在说我嘛?你说,这句话是不是在撩我。”
邱言至皱了皱眉,立刻化身为福尔摩斯,“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那句话绝对是在撩你,而且那个人确实是喜欢你。但有一点你要注意一下,从你描述的情景来看,那个人可能还是个情场老手。”
“另外。”邱言至顿了一下,“我好像已经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了,其实刚刚去茶水间的时候,那个人一直在盯着你看,眼神特别明目张胆。”
“什么眼神……”
“特别炙热,特别火辣。”
杨风程汗毛都快竖起来了:“真的吗?他什么时候出的办公室?他现在在干什么?还在看我吗?我敢不敢转头?!”
“没,他没在看你,周锐正在朝他请教事情呢。”
杨风程愣了一下:“什么?周锐这么有胆量?”
杨风程小心翼翼地扭头去看,然后表情奇怪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邱言至说,“我们翻译团队的那个组长啊,你不是说个人是管着你们翻译的吗,而且你刚刚在茶水间的时候,他真的一直盯着你看,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杨风程:“……”
杨风程:“虽然但是,我说的那个人不是他。”
“那是谁。”
杨风程用口型说出来了那两个字。
“你说的那个,身居高位撩你宠你,偏爱你,还对你说你是最优秀的那个人……”邱言至语气艰难,“……是贺洲?”
“嘘!”杨风程捂住他的嘴,“你小声一点,别让别人听见了!”
邱言至:“……”
杨风程揉了揉头发,烦躁地快要疯掉了:“怎么办啊,现在不光是总裁,还有个组长暗恋我,我这么一个可怜而又弱小的小直男,为什么就那么容易得到gay的喜欢呢!!!”
邱言至:“……”
.
就在这个时候,杨风程工位的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杨风程接了电话之后,脸色苍白:“怎么办,言言,秘书说,让我把翻译好的文件拿到总裁办公室,这么简单的事情明明给秘书就好,他怎么就偏偏让我拿到办公室……他难道是想在办公室对我做什么吗……”
杨风程脸色越来越白,嘴唇都颤抖了起来。
邱言至:“……”
杨风程忽然把一沓文件塞给邱言至:“言言!帮帮我这个文件送到贺总的办公室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被潜规则,也不想被辞退!如果,如果贺总问起来……问起来为什么不是我去,你就说我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他……不行不行,这会让他误会我担心他我喜欢他,你就说我肚子疼……也不行,他要是担心我,想过来看我怎么办?你就……你就说……我在努力工作,对!你就说我在努力工作!”
邱言至:“……”
邱言至面无表情地接过了被强制塞过来的文件。
“知道了。”
.
邱言至敲了敲贺洲办公室的门。
“进。”
贺洲本来正低着头在思考什么问题,眉头皱地很紧,表情也严肃正经,整个人都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和冷漠感,把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形象诠释地相当到位。
可当他抬头看见邱言至的时候,神色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刚刚还萦绕在他身上的距离感在这瞬间都碎了个干干净净,甚至在这一刻,让人产生一种初春雪融,万物复苏的错觉来。
他眼睛弯地像月牙,灯光落在他眼睛里,漂亮地像是落了碎钻,而且声音也温柔地不像话:“你怎么来了。”
邱言至看着他脸上的笑,心里想着怪不得杨风程会误会。
他没忍住,说了一声:“贺洲,你现在怎么这么喜欢笑啊?”
贺洲怔住了,有些不明所以地摸摸自己的嘴角,然后说:“怎么了。”
“你笑得太好看了。”
邱言至忍不住抱怨。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你是在勾搭人家。
贺洲愣了一下,耳朵尖悄悄红了起来,唇角也不自觉弯了又弯。
.
邱言至走过去把杨风程的文件放到贺洲的桌子上:“给,杨风程的翻译文件。”
贺洲拿起文件翻了翻:“他怎么不自己来?”
邱言至:“他说他在努力工作……一个文件而已,为什么非要让他亲自给你送来?”
贺洲皱了皱眉:“他翻译能力太差劲了,我想告诉他,如果以后再翻译地这么差劲,就不用再来上班了。”
“你以前怎么不说?”
“以前是因为知道他是你的室友,所以隐约觉得可能会成为联系你的契机,才把他留下了。”
贺洲把利用别人说地坦坦荡荡,“不过果然是有些用处的,否则我也不会在公司聚会的餐厅里遇见你,也不会在今天面试的时候遇见你。”
邱言至说:“贺洲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今天会来面试,或者说你让杨风程找德语翻译人员,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来?”
贺洲:“你很聪明。”
邱言至撇了撇嘴:“亏我昨天还傻兮兮地以为自己能给你个惊喜。”
“怎么没有惊喜了。”贺洲弯着眉眼笑了笑,“面试的时候,你就已经把惊喜给我了。”
“邱言至,伸出手。”贺洲说。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伸出了手。
贺洲拉开了抽屉,从罐子里拿了两颗糖,然后放到了邱言至的手心里,笑着说:
“奖励,给最优秀的邱言至。”
两颗水果糖。
……是他在那片白色的世界里被困了两天之后,就永远喜欢上了的那种水果糖。
邱言至把那两个糖握住,觉得手心都灼热地发烫了起来。
“……你竟然会在办公室放这种东西?”
贺洲说:“今天才买来的,因为知道你会来。”
邱言至剥开了一颗糖,然后放到嘴里。
酸酸甜甜的草莓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让邱言至的心情都变得有些奇怪。
似乎是为了克制这种蔓延开来的感觉,他转头看向贺洲,故意提起了另一件事情。
“咳咳,你真的要辞退杨风程吗?”
“如果他工作能力不突出,被辞退也是应该的。”
邱言至说:“虽然如此,但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卸磨杀驴。”
贺洲笑了笑:“你觉得不太好吗?”
邱言至耸了耸肩:“不知道,可能这就是你们资本家的天性吧。”
就在这时,贺洲皱起了眉:“门外有人吗?”
应该是刚刚邱言至进来的时候没有关紧门,现在被外面的人一推,就彻底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脸上毫无血色的杨风程。
“对不起,我本来准备敲门的,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说话的……”
贺洲沉默了一下,然后问:“你听到了什么。”
杨风程抬头看他,满目皆是凄凉,他惨淡一笑,仿佛已然看破凡间红尘,看破人世沧桑。
“我听到……你要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