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四个弟子。”
赤水断心神大乱,盯着杜维,眼角肌肉乱跳,声音嘶哑:“你,有什么证据!”
杜维摇了摇头,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拿起了地上的一枚储物戒指,随后从其中取出了一件东西。
这是一块四方形的石板,上面隐隐的还沾染着已经发黑了的血迹。之间石板之上满是凄厉的划痕,显然是人用手指硬刻上去的。此外还有指甲抓过的痕迹,显然是抓的人力气极大,居然用血肉之躯,在这石板之上都硬生生的抓出了痕迹来。
“这东西,就是古兰修老师的遗书。”杜维叹了口气,放在面前。
这石板正是当初杜维在吉利亚特城的总督府地下迷宫里那个暗室之中看到的,古兰修临死之前在地面上用手指刻出来的那份遗书。杜维觉得,堂堂一代巫王的绝笔,自然不能轻易的丢弃,所以后来就一直收藏了起来。想不到,今天居然也派上了用场。
说实话,什么“古兰修的第四个弟子”云云,之前杜维是丝毫没放在心上的。他内心里也从来没有真的把什么古兰修老师当作一回事情。毕竟,以杜维看来,我不过是无意之中发现了你的遗骨,你说要收我当徒弟——我可还没答应呢!
不过现在,面临生死关头,自然情况就不同了。毕竟,根据杜维所知的。这蓝海悦也好,赤水断也好。虽然性格各自不同,但是当初对于恩师的感情还是极深的。
就算是赤水断这人现在变得狠毒残酷。可是他这些年,无论是潜入罗兰帝国篡去军队里地高位,作威作福,为祸一方也好。可终其根源,他也只是想积攒实力,将来有机会找白河愁报仇!
为自己的老师报仇!!
所以,赤水断或许已经变得六亲不认,但是对于古兰修,却终究是有感情的。
杜维取出了这东西之后,心中就默默念叨:古兰修啊古兰修。你虽然遗书里说要收我为弟子,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叫过你“老师”,今天被你这个狠毒地徒弟逼的无路可走了,沸腾网奉献才拿你出来当大旗的,不过我好歹总算也叫了你一声老师了,你在九泉之下。可要保佑我啊。不然的话,你这个三徒弟,可就要杀了我这个四徒弟了。
赤水断原本神色还有些怀疑,双手捧起了这块石板,可刚看到上面的第一句话:“最后一次试验成功了……可是结果却证明了我的失败,白河愁。我最优秀的弟子,你才是正确的……”
看到这里的时候,这划痕字迹入石三分,虽然显然是临终绝笔,略显潦草,但是拿苍劲有力的痕迹,却赫然正是自己从小就看熟了地老师的手笔!古兰修的笔记,那是赤水断据对不会看错的!
看到这熟悉的笔迹。赤水断心中再无半点疑惑,忽然就口中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悲呼。双手将这石板轻轻放在地上。然后退后一步,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了地上,以额触地面,就听见砰砰砰砰地声音!
堂堂赤水断,此刻面色之中满是无尽的悲怆,居然双目之中流出了血泪来,口中的哀嚎犹如受伤的野兽,那声音极是凄惨!
“老师!老师!老师啊!!!!”一个人如此残暴的恶人,却犹如杜鹃啼血一般,血泪齐下,真情流露,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凄惨恐怖!
杜维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木箱之上,面色虽然不动,可是暗中却无时不在拼命试图凝聚自己的精神力。
幸好的是,在醒来之后,那种脑中涨痛的撕裂感觉已经缓和了很多,此刻虽然依然觉得虚脱,但是经过努力,一丝微弱的精神力,终于被杜维凝聚了起来。
他眼睛仔细的盯着赤水断,丝毫不敢放松。
赤水断痛哭流涕了一会儿,双手重新捧起这石板来,然后细细的将这古兰修地临终绝笔一口气读了下去。
可当阅读到最后,只见石板之上赫然刻这这么一句:
“有朝一日,上大雪山,告诉白河愁,虽然他击败了我,夺去了巫王的位置,但是我一生,从来没有后悔过有他这么一个徒弟!”
读完这一句之后,赤水断明显脸色大变,跪在那儿,忽然身子一晃,手指不觉一松……啪地一声,这石板从他手里跌落在地上。原本就是已经几十年前地东西了,早已经有些腐朽松动。这么一丢,顿时就跌落在了地上。
石板喀嚓一声,裂成了几块!
赤水断脸色复杂,那种伤痛之余,却另外有一股隐隐的悲愤生了出来,这悲愤在他脸上越来越浓,最后又化作了一股戾气!!
“不后悔!哈哈!不后悔!!老师,你居然说不后悔!!!”赤水断陡然跳了起来,捏紧拳头,对着天空,尽全部力气大声咆哮,声势犹如雷鸣一般,愤怒地吼叫:“老师!到了临死,你居然还说不后悔!!!你说白河愁是你最优秀的弟子!!!那我呢!我算什么!!我算什么!!我赤水断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咆哮到最后,他忽然身子一个踉跄!
以他这种水准的大陆顶尖强人,身上又没伤,此刻却居然连站都站不稳了,显然就是情绪激荡波动到了极点,思维都有了些混乱。
终于,他口中发出了一阵大笑之声。先是桀桀的冷笑,最后变成了哈哈狂笑。这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显得狂乱!最后,笑声之中,充满了暴躁和愤怒!!!
“不后悔!!不后悔!!你不后悔!!哈哈哈!!他抢了你的宝座,把你打下雪山绝顶!还险些就杀了我!!让我犹如丧家之犬!!你居然还说不后悔!!你居然还说他是你最
优秀的弟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赤水断算什么!苦心经营几十年!我算什么!算什么!!!”
这狂吼之声直冲云霄。周围远远地那些马贼被惊动了,就有人忍不住靠了过来,眼看他们地首领在发疯。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鲜血,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