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和叶舒城交好的老友们,在场还有许多和他们不太熟悉的人,此时远远地看着那边,有人心里艳羡,想加入那群金字塔尖的社交圈,还有许多名媛,望着盛卉那张陌生却异常美艳的脸,心里搜寻不出任何和这张脸有关的线索,猜不到她的家世,多少有些嫉恨她能够站在叶舒城身边,成为人群中绝对的焦点。
向筠就坐在那群名媛中间,望着盛卉肩上那宽大的男士西装,叶舒城站在她身边,上身衬衫扎进裤腰,衬出劲瘦的腰身,不仅衣服给她穿,一只手还牢牢护在她肩后,生怕有不长眼的将她磕了碰了似的。
偶尔聊天时,他会向这边露出一点侧脸,满眼数不尽的笑意,相识十余年,从未见他如此得意高兴过。
盛卉头一次陪男人参加这类场合,她的社交手段在一大串感情和八卦问题面前根本不够用。
叶舒城看出她的窘迫,兀自将她拉到人少的地方。
“很多人都喝大了,不用搭理他们。”
盛卉还来不及说话,身后有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谁喝大了?”
顾西辞挤在叶舒城身边:“刚才还没聊完呢,盛总在盛世工作,我女朋友是盛世的代言人,我也正好想和盛世谈合作,我们简直是......呃......命中注定的缘分......”
“什么合作?”
一提到工作相关,盛卉的表情就热络起来,“其实我也有这个意向。”
她一边说话,一边看向叶舒城,似是在征求他的许可。
毕竟是他带她来这儿参加朋友的酒会,可她突然想和他的朋友谈生意。
叶舒城收到她的视线,不知怎的,竟有些感慨。
没想到有一天,盛老板说话的时候,还会想到征询他的意见。
叶舒城更为温柔地搂住她的腰,低声说:“今晚本来就是一个谈生意的场合,如果小杏没来的话,我现在也在和他们聊投资的事。”
盛卉放心了。
她从男士西装下伸出一只莹白修长的手,捏住高脚杯,轻轻地碰了一下顾西辞的杯壁:
“顾总,听说我们家小杏今天不小心踢坏了你店里最贵的酒?”
我们家小杏。
叶舒城以为,她话里的我们,指的应该不是她和孙阿姨。
顾西辞摆摆手:“是我让我大哥踢的,当做酒吧的开球典礼,别在意。”
盛卉眨一下眼:“那怎么行?好歹是几十万的好酒。”
她放下高脚杯,举目四望,目光落到不远处吧台后面一排还未摆上东西的空置酒架,忽而勾起唇角,示意顾西辞看向那边。
“顾总,那一整排酒架,我拿摔碎的那瓶同价位的藏品级别的酒帮你摆满了,就当做补偿,同时也祝贺你的酒吧开业大吉。”
此言一出,不光顾西辞,周遭的吃瓜群众全都安静下来,木愣愣地望着空酒架的方向,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那一排酒架,少说能摆二十瓶酒,挤一挤说不定能塞下三十瓶。
三十瓶,一瓶八十万。
顾西辞转回头,表情有点呆:“盛老板,你确定吗?”
一边说,他的视线一边飘向盛卉身旁的叶舒城。
叶舒城耸了耸肩:“不要看我,我家里穷,烧不起。”
没过多久,这条消息像海浪似的一层又一层荡了出去。
叶舒城的女朋友要花上千万投资顾西辞的酒吧,一时间传遍了酒吧之内每个人的耳朵。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众人的面许诺,自然不会有人认为她是说来玩的。
顾西辞也是做生意的,想到盛卉在盛世工作,忽然有些明白了,眼尾荡开笑意:
“盛老板,一年一万箱,我买了,价格随你定!”
盛卉:“那怎么能让顾总多花钱。我们快要上新品了,到时候按正常渠道价格卖,签框架合同,不多收一分钱。”
“盛老板真要白送我几千万的酒啊?”
顾西辞感觉自己肯定喝醉了,搂着叶舒城的肩,脑袋都在晃,
“你女朋友疯了,老叶......别给我笑,你上哪找的这么厉害的富婆啊......”
叶舒城:“那能告诉你?”
少见他这么臭屁地说话,话音落下后,立刻遭到一群醉鬼朋友的卡脖子攻击。
......
酒吧老板喝醉了带头闹腾,原本和谐友好的酒会现场渐渐变得群魔乱舞。
约莫深夜十点多,叶舒城作为宝爸,提前要走,没有人好意思拦他。
熟睡中的孩子放在宝宝座椅上,盛卉顺势坐在空余的后座,伸手关门,却关不上,有人硬生生挤进来,将她逼到中间,占了她的位置,然后淡定地关门。
“你要坐这儿,那我坐前面。”
叶舒城:“明明就坐得下。”
他故意翘起一条腿,让她无论如何挤不出去。
盛卉放弃了,穿着吊带连衣裙,与他肩贴着肩,根本动弹不得。
她现在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就软软地窝在他怀里,任人搂抱。
路上聊起盛卉和顾西辞谈的生意,叶舒城知道她想推公司的新品,又看中了顾西辞的酒吧要办全国连锁,市场前景不错,但他仍觉得她太大方了些:
“送他一两瓶就够了,五瓶十瓶最多。他要是不和你合作,我还可以当说客。”
盛卉松了松肩胛骨,满不在乎地说道:
“几十万的酒,那是市场上的价格,我酒窖里要多少就有多少,用来浇花都没问题。”
叶舒城承认,又一次被她壕到了。
盛卉:“再说了,这不是你朋友酒吧要开业嘛。不光是谈生意,我空着手来吃吃喝喝的,不送点什么,会不会不太好?”
叶舒城:“当然不会。”
她能来,对他,还有他所有朋友而言,就是最大的荣幸了。
话音方落,他欺身下来又要吻她。
盛卉心里一慌,真怕被司机看见,忙钻进他怀里,脸贴着布料,装死。
当晚,她身上这件漂亮的高定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光荣牺牲在了卧室床榻旁的地上。
叶舒城只有一瞬间想起来要问她家里发生了什么急事。
但盛卉喝了点酒,比前几次热情很多,会主动咬他的喉结,一边嘤嘤地哭,一边喊他别停。
直到早晨的阳光漫进来,她趴在男人身上,每一寸骨头都是软的,摸了摸干涩的喉咙,才想起来反省自己,昨晚过得实在太荒唐。
一觉起来没补充多少力气,正好,今天让姓叶的一个人去喊小杏起床,免得那丫头睁着滴溜溜的眼睛在他俩身上扫来扫去,仿佛他们背地里“玩”什么,故意不告诉她。
“你再躺会儿?”
“嗯。”
盛卉翻了个身,把压在他胸上的手拿开。
卧室的遮光帘没拉,只一层布帘,透进橙红色的暖光,充盈一室。
即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晨光暖融融的热与亮。
身旁,被褥布料发出窸窣摩擦声,盛卉感觉眼前一黑,还没刷牙呢,嘴巴也干干的,又挨亲了。
她习惯性搂住男人的肩膀,忽然听到卧室门外传来“咚咚”几声规律的敲门声,十分有礼貌的样子。
“妈妈起床了吗?”
小杏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可以进来吗?刚刚敲了半天爸爸的房门,他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