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美国弗吉尼亚州费尔法克斯市。
自她不辞而别之后,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寻找她。
他们所处之地是美国,叶家在国内能使用的手段,在国外备受牵制。
不知过了多少天,在他确认她已经人间蒸发,再无踪迹可寻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那座小城市,而是一个人留在那里,徘徊了将近半个月。
他就坐在盛卉所说的那条柏油马路上,望着遥无边际的田野,望着道路尽头此起彼伏的建筑物,望着时而从他眼前飞过,时而在他头顶盘旋的鸥鸟。
别说那个酒厂的屋顶了,他甚至能用记忆把周遭所有的场景建模复刻出来。
“实在记不清了。”
五年后的今天,他朝她抱歉地笑了笑。
盛卉摆摆手:“忘了最好。”
她的神色依旧轻松自在,显然,刚才那个话题对她而言无足轻重。
酒窖内温度较低,叶舒城穿得单薄,盛卉无意中碰了下他裸露的手臂,仿佛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
“我们快点吧,别给你冻坏了。”她嘱咐道。
叶舒城:“我不冷,没关系。”
盛卉轻“哼”了声,习惯性嘲弄他:“好的。我就欣赏你这种坚毅的苦力精神。”
叶舒城顿了顿,低声说:“你还可以再欣赏一点。”
盛卉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酒窖内照明昏暗,恒温恒湿,空气尤为凝滞,盛卉的大脑身处其中,思考的效率仿佛也降低了很多。
“我已经很欣赏你了。”
盛卉诚实地说,目光描摹他的脸部轮廓,完美得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不要得寸进尺。”
相比盛卉大脑的转速下降,叶舒城待在这个阴暗空间里,鼻腔充斥着烈酒的芬芳,又经历了刚才那个对他而言十分沉重的话题,现在的他几乎产生了微醺一般的眩晕感。
“我没有要得寸进尺。”
他的嗓音依旧温柔低沉,深邃目光望向她,“我只是想在这里吻你。”
还说没有得寸进尺......
盛卉的呼吸乱了一拍,抬眸见他逼近过来,冰凉的手指禁锢住她手腕,带起一阵细小的战栗感。
嘴上友好地征询她的许可,动作却一点也没有让她反抗的余地。
叶舒城望着她,见她只微微鼓着嘴,一个字也不说。
按照盛老板的暴脾气,她要是不愿意,早就一巴掌呼他脸上了,哪会给他靠近的机会。
叶舒城扬了扬唇角,凑到咫尺之前,忽而又问:
“怎么样才能让你更欣赏我一点?”
他在真心求教。
盛卉却觉得他在玩儿她。
不亲拉倒。
她别过脸,随口回答:“你去考个幼教资格证吧,会带娃的男人最帅。”
她可以对天发誓,这句话没有参考任何现实中的男性,她纯粹是因为喜欢孩子才这么说的。
可是叶舒城不这么认为。
他瞳孔颜色暗了暗,低头便咬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比上次凶狠多了,盛卉有些抗拒地发出“唔唔”声,却被他尽数吞入口中。
男人灵活的舌尖探进来,撬开她的齿关。
盛卉的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很快被人抱着腰提了起来。
她一路仓皇后退,而他不断抵进。
终于将她压在了临近的酒架上。
不得不说,叶舒城的吻技增进得很快。
盛卉被他带着走,意识渐渐迷离,双手不自觉地搂上了他的肩膀。
口中攫取着她的甘甜,叶舒城的脑子里却回响着她刚才说过的话。
“......不记得也罢,忘了最好。”
“......会带娃的男人最帅。”
......
“唔......”
舌尖被他用力吮得发了麻,盛卉感到抗拒,意识迅速回笼。
周围的环境太黑了,她被他全方位压制在怀里,某些不好的记忆受到激发,她突然挣扎起来,猛地咬了叶舒城一口。
男人轻“嘶”了声,松开她,唇角瞬间涌出一粒血珠。
“你......”盛卉喘着粗气,从他怀里退出老远,“你干嘛亲那么凶?”
叶舒城摸了摸嘴角,沉黑的眼底恢复几分神志,声音极为低哑:
“抱歉,有点失控。”
盛卉瞪着他,脸颊一片绯红。
麻木的舌尖舔过虎牙,竟尝出几分腥咸。自然不是她的血。
“说......说了不要得寸进尺。”
她少见地局促起来,狠话蹦出口的时候,莫名显得可爱,“这就是得寸进尺的下场。”
丢下这么一句话,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出酒窖。
来到别墅一楼,她先是直接走进书房,没一会儿又折返回来,绕到餐厅的斗柜旁边,从底层取出药箱,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才进入书房,牢牢关上门。
一屁股坐到书桌后面,桌面上,光洁的显示屏映出她通红的脸颊,堪比窗外夕阳。
盛卉短时间内不想离开这间书房了。
她拿出手机,给叶舒城发消息:【到时间把小杏领回来了】
一墙之隔的客厅,叶舒城静立在茶几旁,瞥一眼茶几上的药箱,低头回复:
【好的】
盛卉:【还有,没煮你的饭】
叶舒城:【好的】
叶舒城:【如果我留在你家吃饭,算得寸进尺吗?】
盛卉:【当然】
叶舒城:【下场是被你咬死?】
盛卉:......
她强装凶狠:【你怕了吗?】
叶舒城:【刚才那个吻,真的很抱歉】
叶舒城:【不会再犯】
叶舒城:【但是得寸进尺的下场我很喜欢】
叶舒城:【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