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福这时候倒是也觉得老赵家是外来户其实是有好处的,算是他直系长辈的十分少,老赵头老陈氏这一辈的陆陆续续都去世了,跟他同一辈的,也就不算是长辈了。
老赵头想了想又说道:“老赵家的这些人,有爹和你四叔看着呢,保准不会给你添乱子,村里头这些人就问你娘,她整日的出门溜达,知道的比我清楚。”
老陈氏瞪了一眼老伴儿,转头对着幺儿却笑眯眯的,说道:“放心吧,这事儿娘跟你慢慢说,咱们村人也不算多,很快就能理清楚,那些七拐八拐的人家,你也不需要记着,到时候娘帮你打发了就是,压根不用搭理他们。”
赵九福当然也没打算所有人家都去拜访,他想要走动的几乎人家,不是亲近的亲戚,比如说他舅舅家,或者几位嫂子的娘家,就是在村中有些权势的,比如村长家,不远处的里正家,倒不是他市侩,而是真没时间每一户人家拜访。
人际关系是一门深奥的学问,赵九福在这一门学问上只能说及格,即使是在官场上,论疏通人脉的话,他的能力也只能说一般,并不算那种特别会钻营的官员。
不过身为妻子的严玉华却十分优秀,她在大户人家长大的,从小就跟着严老夫人处理家事,对于这些人际往来得心应手。
赵九福还在京城的时候,严玉华就能不着痕迹的将他的同僚关系打理的妥妥帖帖,等到了琼州府,除去怀孕生子的时间,也能是不是联络当地官员的夫人外交,让赵九福想要做的事情越发的顺利,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严玉华是十分称职的妻子。
这一次回乡也是如此,赵九福不过是仔细说了说家里头的人口和陈家村的情况,要带回来的礼物大部分都是严玉华一手打理的。
等第二天赵家人纷纷上门,严玉华几乎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适合送给他们的礼物放在哪里,每一样都妥妥帖帖,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送给老赵头夫妻俩的东西,自然是最多最珍贵的,其中更是有一根超过百年的老参,放出去卖的话只怕能卖出一千两的高价,其余吃的用的加起来,差点没把一个屋子都堆满了。
送给赵九福的兄弟姐妹的,就略差一些,里头土产占据大部分,又有比较珍贵的琼州府特产,比如珍珠之类的,每个嫂子都能拿到一匣子,虽说不是珍品但在新亭府可难得。
送给赵九福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们的,就简单了一些,若是成亲了的,便是一些吃穿用的,若是没成亲的,男孩子就拿笔墨纸砚,女孩子也是一匣子珍珠,不过比送长辈们的要小一些,少一些,不过不管是做首饰还是留着当嫁妆都十分不错。
去别人家做客的礼物严玉华也早有准备,若是年纪大的,一般都是珍贵的药材,若是年纪轻的,多是琼州府当地出产的缎子或者珍珠,这些东西在新亭府这边少见,人人收到都觉得高兴,就算是荔枝龙眼之类的干货也十分受欢迎,红糖白糖更是人人喜欢。
一开始老陈氏看了还担心,私底下拉着严玉华说道:“老九媳妇,送自家人倒也罢了,这做客也送珍珠的话,阿福会不会吃不消,你们俩年纪还轻,以后肯定还得生儿育女,可别把好东西都送了这边的人,到时候倒是让我孙子孙女吃苦。”
严玉华连忙安慰解释道:“娘,您放心吧,珍珠这类的东西,在咱们新亭府是昂贵的很,但在琼州那边却随处可见,那边靠海,只有上了档次的珍珠才值钱,像是咱们送人的那些,随便一两银子就能买来许多,这些年夫君光是收到的孝敬,只怕都送不完。”
老陈氏听了不由咂舌,严玉华还说道:“夫君还特意挑了最好的给娘留着,到时候娘拿来用也好,磨成珍珠粉喝也养颜,敷脸也是极好的。”
但显然老陈氏受不了这种奢侈,连忙说道:“这可是珍珠呢,我年轻的时候想要一颗都没有,哪能这么浪费了,我得留着,将来留给灏儿晖儿。”
严玉华也没有阻止老人这种行为,她其实也明白,让节省了一辈子的老赵头老陈氏放开了花用,他们反倒是会不自在,左右东西送到他们手中,老人手里头有钱有东西,底气也就充足,到时候不至于缺钱花用就是了。
严玉华的话虽然夸张了一些,但不上品的珍珠在琼州府那一带确实是不值钱,就算是最贫苦的人家也能弄到几颗,有时候淘海货吃就能开出来。
赵九福手里头最好的珍珠能有龙眼那么大,那种才是最值钱的,剩下豆子大的之前,到了米粒大小的,确实是一两银子就能买到许多,他们回乡之前,当地的豪族纷纷送礼,其中那位刘地主大手一挥,送过来好几箱子都是珍珠,说是给赵九福老家的小辈们撒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