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陆筝才精神不振地掀开被子下床。
结果脚一沾地,他就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了。
家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谢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的。
她早上煲了点皮蛋瘦肉粥,还给陆筝留了纸条,说锅里剩下的粥是昨晚宵夜的谢礼。
陆筝拉开了餐椅,将那张纸条平展放在桌上,反复端详了好一阵,嘴角噙着笑,一脸满足。
可这份满足并未持续太久,主要是头晕,陆筝不舒服极了。
他甚至没胃口喝粥,确定谢柳不在家后,男人起身回了自己屋,倒头继续睡。
陆筝知道,自己八成是感冒了。
大概率是昨晚修淋浴的时候,淋了冷水,身上湿透了,然后换衣服又耽搁了一会儿。
换完衣服,他又蹲在空调底下睡了许久的热风,冷热交替,果断感冒。
陆筝寻思着,他回床上蒙头睡上一觉,出出汗,应该就能恢复过来了。
结果到了晚上,夜幕落下,谢柳回到家,也没看见陆筝的身影。
她只当男人在他自己房间里做事情,没太在意。
晚上八点多,谢柳去厨房,准备煮面吃。
终于注意到早上煲的皮蛋瘦肉粥还在,所以陆筝他压根就没有喝粥是吗?
谢柳狐疑,但也没多想,只当陆筝不喜欢喝粥。
吃碗面,谢柳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家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这让谢柳不禁怀疑,陆筝到底在不在家。
正当谢柳打算回屋休息时,次卧里传出了手机铃声。
那铃声约莫是音量调到了最大,隔着门板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结果半晌也没人接电话。
谢柳不禁驻足,又等了片刻,铃声再次响起。
就这么反复响了三遍,谢柳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身敲了陆筝的房门。
“陆筝,你在吗?”女音隔着门板,零星传到了陆筝耳朵里
他想应声,但脑袋太沉了,连眼皮都掀不起来。陆筝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泥沼之中,被泥潭包裹着,无法牵动四肢,连醒过来都做不到。
索性,他的房门并没有反锁。
谢柳敲门未果,自己开门进了屋。
本是打算找到手机,替陆筝接个电话。毕竟对方一直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急事找陆筝。
谢柳是这么想的,结果进了屋开了灯,她看见了床上昏睡不起的男人。
“原来你在啊,那为什么不接电话?”谢柳皱眉,问了一句却没人回应。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走到床边,凑近看了眼。
“陆筝?”女人伸手,本想拍拍陆筝的脸,看能不能拍醒他。没想指腹才刚触碰到男人的脸,便烫得缩回手。
谢柳愣了愣,再次伸手过去,轻轻覆在了男人额头上。
好烫!
她冰凉的指尖,瞬间灼热无比。
“陆筝,你醒醒。你发烧了,得去医院。”谢柳沉眸,也顾不上还在响的手机了,倾身去将床上的男人扶起来。
陆筝那张脸泛着可疑的红,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谢柳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从床上弄起来。
男人还穿着家居服,谢柳只好从衣柜里随便拿一件羽绒服给他套上。然后拿上钱包手机和钥匙,搀扶着陆筝出门。
稍稍过过脑子,谢柳便想到了陆筝生病肯定和昨晚修淋浴被冷水淋湿有关。
谢柳这人恩仇快意,不喜欢欠人情。
所以她没办法对陆筝坐视不理。
打车去医院的途中,男人就靠在她身上,明明穿着极厚重的羽绒服,嘴里还喃喃着说冷。
谢柳只好伸手抱住他,不断用手摩挲陆筝的手背,给他温暖。
“师傅,能快一点吗?”谢柳皱着眉,催了出租车司机师傅一句,心里火急火燎的。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一边提速,一边还不忘安慰谢柳:“已经很快了小姑娘,你别着急。”
“把你男朋友抱紧一点,感冒发烧就是这样,时冷时热的。”
谢柳噎了噎,想解释说陆筝不是她的男朋友。
可司机师傅根本没给她机会,直接一脚油门,又提了速度,转眼就到了最近的私人医院。
谢柳只好把那些解释的话咽回肚子里,付了钱,司机师傅还帮着她把陆筝给弄下了车。
进了医院挂了号,陆筝很快输上了液。
测过体温了,陆筝烧到39°了,烧得有些厉害。
医生问谢柳怎么现在才带病人来医院,谢柳面色尴尬,也不好解释什么。
她白日里去公司上班来着,把新写的词和曲谱交上去了。
也没想到陆筝会生病,更没想到他还病得这么严重。
谢柳想,要是她今晚没有敲开陆筝的房门,是不是明儿一早起来,就该给他收尸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竟有些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