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换声音沙哑,“找喻遐。”
“不好意思,您打错了。”
男声说完后干净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忙音萦绕,迟迟不肯消散,姜换迷茫地抬起头,对上一片洁白无瑕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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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谷非雨在身后问,“电话打不通?”
姜换摇了摇头,一句“他可能换了号码”正要说出口,又猛地像被什么东西敲击太阳穴,嗡嗡声后,藏着一个强烈直觉的暗示。
为什么喻遐会换电话号?
他自认已经没有打乱喻遐的正常生活,除非不堪其扰,当代社会换掉手机号的后续麻烦能抵消大部分冲动决定……
媒体,那些讨厌的没有道德底线的自媒体。
电光石火间,有个决定已经做下。
姜换抓起挂在墙上的自己的外套走向门口,谷非雨没拦他,提醒道:“待会儿他们就来接人了,你打算去哪儿?”
“东河。”姜换说着,握在把手上的动作迟迟没有往下压。
他停顿半晌,又走回了房间内,站定在谷非雨面前。
“请你帮我一个忙。”
谷非雨靠着沙发,没有任何要答应的意思,他对这个忙的内容一点兴趣都无,眼皮不抬地说:“我没有必要帮你。”
态度明确,所以姜换也不过多纠缠,立刻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出门,在走廊迎面撞上了正往化妆室去的张安妮。
姜换还没开口说什么,被这段日子关于他的种种消息折磨得精疲力竭的张安妮见他神色匆匆,率先拉响了警报。
“你要去哪儿?!”
“安妮姐,借我一辆车。”姜换说,“去东河一趟。”
某两个字听在张安妮耳中震撼效果不亚于核爆,她低头揉着太阳穴,一双没休息好的黑眼圈显得憔悴:“我大概出现幻觉了……你这时候去什么东河,你要彩排,明天就是正式的颁奖礼——”
她猛地抬起头:“你真要去东河?!”
“嗯。”姜换说,“所以借我车吧,现在来不及买机票了。”
张安妮包里就有车钥匙,她自己的马坎,此时此刻停在华夏大剧院的工作人员车库里。她无声地和姜换对视,但姜换避开了她的审问,像很没有时间再等她拒绝一样,轻轻挨着她的肩膀把张安妮往走廊一侧推。
就像说,“算了,知道你为难。”
“……姜换,你等等!”
张安妮简直要疯了,可姜换的表情、决心都让她不能小觑。
她不是不知道姜换打算找谁,也明白这时离开华夏大剧院、离开虹市意味着什么。经纪人的职责迫使她维持理智的一面,做好最坏打算,但张安妮眼前闪烁着的恐怖场景却不是来自以后。
酒店房间,浴缸,满满一池红色的水。
触目惊心的噩梦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她希望姜换好。
张安妮摸出车钥匙,快走两步,把它塞进姜换掌心。
“车位号A176,你小心点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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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钥匙,姜换紧紧地攥着它,没有不管不顾地离开。
他面对张安妮,用力按了下钥匙侧面的皮革,状似有话要说。
张安妮疑惑地皱起眉:“怎么,你还不走?”
“安妮姐,金橄榄的结果早就出来了,我在不在这儿,明天都不会改变。”姜换放下他执着过的不值钱的期待,语调是一如既往缓慢沉静的,“或许你说得对,我能提名就很不容易。可能未来我还会继续拍电影得到更多的电影奖、电影节提名,也可能从明天往后一个都没有了,但这都无法确定。”
张安妮似乎猜到他想说什么,眼眶倏忽红了一大圈。
“我只知道喻遐是现在,他此时此刻就在东河,他很痛苦。
“而之前造成他的痛苦的人是我——无论有没有故意,想没想过昨晚选择会演变成如今的样子,我都难辞其咎。
“你看到新闻了吗?那些自媒体追到了他的学校、家人,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如果今天不去见他,从现在起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姜换说:“这个决定你可以看作我是为了自己。”
“我爱他。”
“因为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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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标题来自张悬的歌,“拥有的都是侥幸,失去的都是人生”。
明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