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胡克局面容凄苦,满脸无奈,但是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胡思思不再是他的女儿,也就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可以置身事外,至于怎么解决,就不关他的事了。
走到台前,胡克局握着麦克风悲叹道:“在座的各位亲朋好友,我胡克局对不起大家,我连女儿都没有了,还哪里来的结婚庆典?等会儿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不醉不归。临走前,谁送的礼金,都要原封不动收回去。大家谁也别说什么劝慰的话,更不要不收钱,我的脸已经丢进了,你们要是当我胡克局是朋友,就不要再抽我的脸了。”
孟祥麟、庄守信等人全都纷纷上来,嘻嘻哈哈的笑着,既然是这样,礼金当然是要收回来的。反正来也来了,非要狠狠地吃胡书记一顿不可。这些人都是在仕途上混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察言观色,也就都跟着话茬往下唠,场面的气氛反而因此缓和了一些。
“爹,女儿永远是你的女儿,等我留学回来,一定好好的孝敬你。”没有几个人能了解胡思思的内心感受,她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面上,冲着胡克局磕了三个响头,等到她再次跪直身子,额头已经渗出了血水,更是泪流满面。
幸亏的是,她的妈妈在隔壁的酒店中招呼着杨思远等人,否则,肯定会哭成一团不可。男人都是心如铁吗?胡克局像是没有听到胡思思的话,招呼着那些亲朋好友,边说笑着,边让众人落座,要是不看那些人尴尬的面孔,还真的有几分热闹的气氛。不过,这种热闹的氛围中,总是夹杂着几分伤感的味道。
胡思思可怜兮兮、楚楚动人的模样,看得一些女人们一阵辛酸。她们有的是跟来的官员的老婆,有的是胡思思亲戚,更有一人就是胡思思的大姨。她是刚刚从包厢中走出来,看到胡思思跪倒在地上,悲戚戚的可怜劲儿,顿时是心痛不已,上前扶住了胡思思的胳膊,激动道:“我可怜的孩子,这是咋回事?谁欺负你了?赶紧起来呀!”
哽咽着站起身子,胡思思抱着大姨又是一阵痛哭,然后道:“大姨,这个才是我心爱的男人,我就是想嫁给他。我……我要留学一段时间,你多在家中陪陪我妈妈。”
李天羽将胡思思搂在怀中,点头道:“大姨好。”
看着这样的情形,再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她大姨有些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大声道:“我最开始就说了,这样做是委屈了思思,哼!你放心,这件事情大姨给你做主了。你妈妈就在隔壁,别让她知道了。你和你的男人还是赶紧走吧!没事的时候给家里来个电话。”
三件古玩儿,只是做了个样子,怎么去的,又是怎么回来的。连十万块钱都是原封不动的又回到了口袋中,戴爷咧嘴直笑,还不忘记冲着胡克局摆手道:“老胡,这事儿让你给办的,挺好个大喜事,竟然搞出这样的一出尴尬的局面。同样作为父亲,我都替你感到丢人。唉,你这个父亲做得失败啊!本还想跟你喝一杯呢,算了,把我的心情都搞没了。还是找个时间,咱哥们儿再好好的喝一杯吧!”
心中早就已经将戴爷连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可胡克局还是谈笑风生,笑道:“行,那就改天找个时间,咱们不醉不归。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我就不送了。”
只是若无其事的扫了眼胡思思的背影,胡克局的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这件事办的真是太漂亮了,可以说是谁也不得罪,他就是老好人。又不是没有劝说胡思思回心转意,甚至都断绝了父女关系,可还是没有挽回胡思思的心。杨思远就算是想怪罪,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接下来,就是杨思远和李天羽的事情了,他们愿意怎么斗怎么斗去,只要是没伤害到思思,就比什么都强。
至于什么脸面?这是在南丰市的地头上,他们巴结他还来不及呢,谁还敢乱宣扬,造谣?这些,胡克局根本就不担心,这也是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刻,胡家的直系亲属都没有几个人在场,甚至连她的老娘都“躲”到了隔壁酒店。为了这个计谋,胡克局夫妇可是没少浪费脑细胞,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软禁在卧室中,哪个当爹娘的能不心疼?要是真的想封锁消息,不让李天羽知道,他们就不会让言光明跟胡思思照面儿,还故意给杨娟打电话,让她来当伴娘了。
要是李天羽来了,顺利带走了胡思思,那是他们的造化。反之,就干脆顺坡下驴,就将思思嫁给杨建华,也没有什么。思思要是真的怪罪起来,也只能是怪李天羽心狠,心中没有他,怒火也是转移到李天羽的身上。反正不管是怎么样,胡克局夫妇都是置身三界外,不在无形中,管你是是非非,他们都已经是外人了。对他们来说,唯一的坏处,就是让思思受了委屈。
不过,胡克局刚才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将了李天羽一军,让李天羽自己亲口说出,肯定会娶胡思思,这就已经足够。至于什么重婚罪,那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就算是李天羽真的办理过结婚证,他也会当众宣布没有。
这就是胡克局当官这么多年的为官之道!
谁都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杨建华不能,这一切仿佛是做梦一样,由大喜到大悲,本以为今天晚上就能将胡思思压在身下了。至于结婚证?这个倒是不急,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由不得她了。
杨建华想上去阻拦住胡思思等人,可是,看着如铁塔般块头的金刚、冷酷的唐锋,还有满脸麻子、浑身带着股子匪气的戴爷,他愣是没敢挪动脚步。在那一刹那间,他整个人的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当然,他是没有将李天羽放在心上。一张娃娃脸,颚下还留有淡青色的胡茬子,穿着的衣服也就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真是搞不明白了,胡思思怎么会死心塌地爱上这么一个男人。
既然是这样,就让他们都别走了!杨建华拨通了父亲杨思远的电话,简短的几句话将这边的事情给说了一遍,然后急道:“爹,您要是再不过来,那群土匪就将思思给带走了。”
杨思远的声音平静,缓缓道:“镇定!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先稳住他们,我立即就到。”嘴上是这么说,杨思远的心中却是升起了一股滔天大波,在南丰市竟然还有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还有没有王法了?而且,这女人还是他们杨家未过门儿的媳妇,这要是传将出去,让他这老脸往哪儿搁?幸好的是,来之前有所准备,站在他身边的两个人都是专门在地下拳场打黑拳的,相当彪悍狠绝。是他花了大价钱,才将这两个人请来,当作自己的这次南丰之行。
挂断了电话,杨建华的精神空前高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高大、粗壮了许多,更是胆色无边,大喝道:“你们都给我站住,当我是什么?透明人?!”边说着,边摘掉了领带,衬衫的领口也解开了两颗,大踏步向着胡思思和李天羽冲了过去。
胡克局忙碌着的身子只是顿了顿,却还是神色不变地招呼着人群,心中一阵暗笑,好戏就要登场喽,谁当自己的女婿,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