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不说行吗？谁都想当英雄，可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

在李霖的百般折磨下，丁四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这计划是龙飞定的，连他自己都招了，他还装什么大瓣蒜啊，就算是不用美人计，那也招了吧。

丁四呛得又咳嗽了两声，连忙道：“我招，我什么都招了。”

李霖扶着丁四坐下，还帮着他包扎了伤口，微笑道：“早这样不就结了，何苦让自己受委屈。”

丁四咬咬牙，大声道：“龙飞的完美计划是人肉炸弹，炸掉华瑞集团以及华瑞分属的那些公司，商场、厂子等等。人是龙飞从聂天远的矿坑中，花大价钱买来的。有十几个人，他们都是从穷山僻壤出来的，龙飞给他们的钱，够他们全家生活一辈子了。你说，他们肯干不肯干？我和龙飞去找方耀祖，就是从方耀祖那儿要来了炸弹，就这么简单。”

李霖一惊，这一招还真是够狠辣的。华瑞集团有那么多企业，就算是保安系统再严格，周密，也难免会有漏洞。顾客进入商场，你总不能每个人都搜身，不让他们进吧？就算有安监系统，一个个的通过检查，那人肉在商场的门口人员汇集的地方爆炸了，一样的上海惨重。

这事儿，还真是马虎不得。

李霖皱眉道：“现在是凌晨一点多钟，一般的商场、店铺等等都关门了，这些人肉总不能现在就去爆炸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明天上午或者是晚上，顾客密集的时候下手，对不对？”

丁四苦笑道：“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

李霖又道：“你和龙飞从方耀祖那儿拿来了炸弹，总不能就放在家中吧？在你们回来的路上，就应该给他们送去了。所以，你肯定是知道他们住着的地方，带我过去。”

丁四喃喃道：“我们兄弟四人，老大和老二早就死了，我一直跟老三在一起，可是你呢？把老三给杀了，就剩下我一人，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是不会说的，你要杀，就杀了我吧。”

李霖叹声道：“唉，我问你一句话，你和丁三干过什么好事儿没有？”

一愣，丁四摇摇头，对于扶小学生和老奶奶过马路、在路上捡到一毛钱交给警察叔叔……这些李霖经常干的好事，他们是都没有干过，这样的人生，还真是不够丰富多彩呀。

李霖点燃一根烟叼在嘴上，又给丁四点燃了一根，然后拍了拍他的胸膛，淡淡道：“你相信不相信天堂和地狱？反正我是不相信，但是我相信一点，人不能干太过缺德的事情，你们要杀我，这我可以理解，可你想想，那些人肉炸弹一旦爆炸，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他们的家庭、他们的二女、老人谁来赡养？你可以不做好事，但是你要积阴德。”

“你告诉我，我给你一个痛快，把你和丁三埋在一起。你要是还有什么遗愿，也跟我说一声，我这人的人品是不怎么样，但肯定是说到做到，一诺千金。”

丁四用力地抽着烟，一直到烟抽完了，李霖又给递上去了一根，他叼在嘴上，整个人很是祥和地坐在瓷砖上，靠着墙壁，眼神中也满是柔和，缓缓地道：“解放路521号，住着一对儿母子，那是我的老婆和儿子，不过，我没有跟她成过亲。这事儿，就算是丁三都不知道，你帮我照看着他们。”

李霖点头道：“你放心，我会给你老婆安排工作，你儿子送进学校读书，并且告诉他，他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李霖，谢谢你了。”丁四重重吐出了一口浊气，一字一顿道：“其实，就算是我不说，你也知道，那些煤矿工人都是很好辨认的。他们常年在矿坑中挖煤，身体很虚弱，皮肤黝黑，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就算是再打扮，也会有破绽。让他们住在市内，肯定是不放心，我和龙飞把他安排在西郊的城中村了，哪里人来人往的，都是外地来的民工，龙蛇混杂，也不会担心会有人怀疑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