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温润尴尬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你们知道的,我去年在京城郊外被人掳走了,是曹家的手笔。”
是的,这就是他们商量过后,给出去的理由。
不能牵连皇太子,只能拿温润这个先生说事儿。
而温润也是这么想的,这个锅,他只能牢牢地背在自己的身上啦。
听了他这个理由,金大雅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你家王提督亲自带人动手。”
张寅也目瞪口呆了:“这是为什么呀?老曹家疯了吗?”
张寅虽然号称张老虎,脾气也是直来直去,但不代表他没脑子。
“这都什么事儿啊?”
“曹家是中毒了吗?”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我伙呆了好么。
不然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真的是老寿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长了?
“为什么?”温润苦笑了一下:“他们家有一个二皇子啊,二皇子眼看着就要启蒙入学了,他们家想让我教导二皇子。”
“啥?”
“什么?”
又有一阵惊呼声传出来。
大家的想法,都跟当时的曹锟一样,觉得这真是一个异想天开。
温润将事情的先后顺序换了一下,就编出来一个很合适的理由:“可是我没答应啊!曹家可能是觉得我不识抬举吧?加上我这人没什么背景,又是个契弟,王大将军那个时候生人勿进,我们俩都是孤臣的样子,他们就生气了,尤其是曹夫人,有钱呐,出口气么,就派人在京郊,将我掳走,本来是要打杀了事。”
说到这里,大家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能在天子脚下,京畿之地,掳走一位朝廷命官,哪怕是个小官都是对朝廷的挑衅,何况是温润,皇上亲口赞许的温雅士,东宫的讲师。
太子殿下也得喊一声“先生”的人,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皇帝真的龙御归天了,太子殿下登基称帝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个时候,温润妥妥的帝师!
把他掳走,这是要翻天啊?
“可惜的是,他们家太小看我温润了。”温润冷笑一声:“我给你们讲一讲,我的故事……。”
温润把南宫易泄露了出来,也是第一次跟外人提起那些年,他的经历。
半夜跳墙进来的南宫易,跟追杀他的人对峙,还有那些贪污的账本……。
温润口才好啊,说的精彩纷呈,听的人如痴如狂,尤其是这些文人们,别看一个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可偏偏就是喜欢那些狂人啊,游侠儿什么的,动不动就想提起三尺青锋剑,手握天狼弓的,恨不得自己能畅游天下。
其中以张寅张老虎最为积极:“下次,下次如果能见到南宫易,你一定要给为兄引荐一番。”
他这人太喜欢武林生活了。
可惜的是,他的出身不可能让他做个逍遥江湖人。
但不妨碍,他一直喜欢啊!
这就跟要见偶像的小粉丝似的,温润忙不迭的解释:“他是黑道魁首,别的不说,他可没你想的那么好。”
好也就在温润的面前好,背地里,南宫易还是那个黑道魁首。
这些温润都能猜到,王珺甚至见过南宫易的另一面。
但是两个男人都没跟他说过,哪怕是一句话呢,这是对他的保护。
总觉得读书人不该直面那些丑陋,所以他们默契的决定了下来,都没跟温润打过商量。
“没事的,没事的,我就是见见,见一面。”张寅锲而不舍的道:“我还没见过黑道魁首呢。”
这话说的温润哭笑不得:“他就是个普通人,跟咱们差不多,一般般。”
“不一样的,能当上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绿林黑道的魁首,肯定不是一般人。”
“应该像是隋唐演义里的二贤庄。”
一群文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古,对武林啊,江湖的向往,真的是不少。
还有人甚至吟诵起了李太白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诗句。
听的温润毛骨悚然:“你们够了啊!都想什么呢?我的故事还不能说明吗?那些黑道上的人,下手狠着呢,要不是我有令牌在身,现在你们连我的坟头都找不到。”
“看你说的那么严重。”
一群人也不再开玩笑了,而是说了一下,换了个话题,谈起了最近市面上的变化。
温润这才知道,不少番邦商人被抓,这开了春儿,开江开河之后,又有不少番邦商人来京城,奇怪的是,有些番邦商人安然无恙,有些番邦商人却被衙门抓了,货物也都没收了。
甚至是被焚烧一空!
温润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他没那么多嘴多舌,就什么都没说,这种事情,他决定静观其变。
再说了,这种大事,朝廷都没什么动静,他多那个嘴干什么?
今天的聚会,温润倒是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朝廷好像对各个关隘加强了搜查;海军也收到了什么命令,在海上不止围剿海盗,甚至还在寻找什么东西的种植园。
各种小道消息,他听了很多,晚上回去还跟王珺在被窝里叽叽咕咕:“你说,这些是不是你们做的呀?”
最后,温润趴在王珺的怀里问他。
“嗯,是我们的手笔。”王珺给被子提了提,盖住了温润的肩膀,这春天了风大,别吹到了肩膀,将来该落下毛病了。
温润被哄睡了,王珺却少有的失眠了,第二天,王珺离开家门,就去了九门提督衙门。
九门提督衙门的牢房,有两处,一处是众所周知的大牢,这里的人最多,不论是犯人还是办差的,都不少。
一处却十分隐蔽,就在这大牢后头,一个特别隐蔽的地下,被知道的人,称之为“小牢”。
这小牢里,只有七八个牢房,但是却有三个刑房。
有十几个人在这里办差,他们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平时走路都静悄悄的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