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曹夫人没想开,回到家里,怎么想,怎么郁闷。
提起大公主选驸马的事情,她也是一肚子的气,因为当时选驸马的时候,有她的二孙子在内。
是她大儿子家的二孙子。
她想的是,这不是跟公主平辈么,要选的话,那几个都是陪衬,她二孙子人长得好,学问也够,没什么野心,又不是嫡长子,嫡次子而已,没有压力啊。
当个驸马,哄一哄公主,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温雅士,非得让跑圈儿。
其实曹家的二公子,身体不太好,出生的时候,是个早产儿,曹大爷的夫人,跟一个宠妾争宠,被人给算计了,曹二公子要不是命好,都活不下来。
长大了也是今天感冒明天发烧的,要不是调理的好,早就不知道病成什么样儿了,现在看着好,那也是用药供出来的,长大成人了,外表看不出来,只要不剧烈运动,就跟正常人一样。
结果温雅士叫人跑圈,这位跑的口吐白沫了都。
差点儿死在宫里头。
曹夫人是曹府的当家主母,从小那是看着孙儿长大的,大儿子家的大孙子和二孙子,大孙女儿,都是在她眼前长大的,岂能不心疼?
要不是后来选秀夺去了她的注意力,她早就着手报复了。
后来又因为曹锟的“忘恩负义”,想要给女儿找人固宠,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找了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儿当女儿,送入宫中选秀。
这股郁气积压了太久,一下子爆发了,她就病倒了。
要不怎么说是亲生母女呢,曹夫人一生气就生病,熹贵妃曹氏也同样如此,一生气就生病。
曹夫人这口气一直出不去,把自己都给憋屈病了。
不过回到府里头,看到最近受到老爷宠幸的一个通房大丫鬟,直接叫人把那通房大丫鬟卖去了青楼楚馆:“不打她,也别骂她了,既然那么喜欢上赶着伺候男人,就去那地方吧,那里缺什么,都不缺男人。”
“是,夫人。”身边的管家婆子赶紧去处理此事,心里同时庆幸不已,她家的女儿早就嫁了人,远远地的发到了府上的庄子去当庄头媳妇儿了。
那天高皇帝远,不怕得罪人。
“去把曹老九给我叫来。”曹夫人又吩咐人,去叫了家里护院的头儿。
曹老九是个脸上有一道疤痕的壮年男人,这男人是曹夫人从外面带回来的,说是会两下子,当个护院头头,绰绰有余。
曹大人对家里的事情,关心的少,都交给曹夫人料理。
曹夫人对曹府的掌控,可以说是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知道。
“夫人。”曹老九这个人,有点阴沉,也有点狠厉,家里的护院家丁没有不怕他的,就因为他心狠手辣。
不像是个人,倒像是匹狼。
“老九啊,你来曹家几年了?”曹夫人宽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上面袖口,用鲜艳的丝线,绣着很多细小的花朵,做工精美,耗费时间,这么一套衣服,绣好了也得一个月的功夫。
故而造价不菲。
不过外表看起来颇不起眼。
“回夫人的话,小的来府中快二十年了。”曹老九低头,沉声道:“若不是夫人当年捡了老九回来,老九早就不知道投胎去了哪儿。”
“都是老黄历了,还提那个干什么?”曹夫人笑着摆了摆手,但是心里很得意,当年在路上捡了这么一个能耐人回来,赚大发了:“如今都快二十年了,你想不想出门去走走?”
“夫人?”曹老九有些惊讶。
以往夫人都不许他抛头露面,就因为当年,他可是个被刑部下了海捕文书的通缉大盗。
人头的花红就是一千两银子呢。
不少赏金猎人就是靠着抓捕他这种人过日子。
所以他也很是小心翼翼,不敢随便出门,一过就是十几年的封闭日子,即便是出门,也是低头,选择的时间都是冬天居多,裹得严严实实的也没人怀疑他。
“老九不用紧张,这都多少年了?哪儿还有人记得你。”曹夫人乐呵呵的道:“听闻你认识一个擅长画像的人?”
曹老九心里一个咯噔!
擅长画像的人,他是认识一个,那个人是道上的无名小辈,号称“画书生”,这人读过书,但是没考科举,却有一手非常妙笔生花的丹青之技。
画什么像什么,尤其是人物画。
比起衙门里的那些画影图形,可要强多了。
此人一般喜欢画一些人物画像,尤其是江湖中人,找他画画像的,要么是画的通缉令,要么是画的仇人的画像,可哪儿追查仇人的踪迹用。
甚至还有人找他去偷窥美人,回来后画出来,总之,这人的画技不错,却没用在正途上。
夫人这么一个官家太太,找这么一个人……干什么?
“你别多想,本夫人就是想看看,温雅士是个什么人?屡次三番的坏了咱们家的好事儿。”曹夫人还是乐呵呵的表情:“这人也怪有意思的呢。”
“是,他是一个,举人来着?好像没考过进士,不过听闻这人的确是有些歪才。”曹老九低头道:“您若是好奇,那人长什么样儿?那小的就去找个朋友,一副画像的事儿,简单。”
他好像是明白了似的。
“你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曹夫人笑着问他,可眼里却有些冰冷。
“小的明白,您一个内宅女眷,不方便去结交什么外面的男人,就想看看画像而已。”曹老九忙不迭的点头:“再说这人是挺有名气的,很多人也会找人画像。”
他只能这么说,理由牵强了一些,但是他表示,不会说出去。
曹夫人这才将他放走,自己在家找了另外一个水灵的大丫鬟,给老爷预备下,那个嘚瑟的通房大丫鬟,就不要在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