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月姑只能出门去。
再会一次那几个人。
大将军府的大门口,他们是不方便站的,也不可能让他们堵门口。
所以这些人都是在侧门那里等待。
七八个人,穿戴看着不错,后头跟了十几辆大车,拉着东西,又有七八辆朴素的翠卧清油车,里头拉着的是女眷。
这才是月姑谨慎的原因,要不是实在亲戚,其能带女眷登门拜访?何况看样子,都是没出阁的大姑娘。
没亲没故的人家能来你家?
几个人见月姑出来了,都赶紧过来,倒是客气,说话也好听:“不知道府上怎么安排呢?”
“您几位肯定是找错了地方,我们府上老爷说了,没这门亲戚。”月姑哭笑不得的道:“而且我们府上大将军不在家,要下了差才能回来,所以,几位要是不嫌麻烦,可以等,其实我们老爷说的是对的,肯定是找错了地方。”
月姑也觉得老爷说得对,她以前跟丈夫没事的时候,躺在炕上聊天,也知道一点大将军跟老爷的事情,恍惚听丈夫提过,大将军出身草根,父母都是流民,有个伯父还是个王八蛋!
就听说好像是那两口子不地道,卖了王大将军,让他去参军,又想卖了大小姐王玫给人当童养媳,还有啥来着?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成亲这几年,也就被窝里听丈夫提起过几次,平日里,都没人提“亲戚”俩字。
一直到两位少爷跟大小姐成亲,家里才再次有了亲戚。
要不是她不知道实情,也不会被他们几个拿话就给吓唬住了。
现在老爷说的那么斩钉截铁,要是还坚持不走,那就只能等大将军回来处理,她是无法处理了。
“这……不入府?”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是让他们在门口等的意思?
“不是我家的亲戚,怎么能随便入府?”月姑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实在是家里那“思过院”可还在呢。
几个人一时被说的哑口无言。
可是车里突然钻出来一个仆妇,这仆妇打扮的也不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上前给月姑行了一礼:“这位管事姐姐,我们无所谓,一群下人,还有几个爷也没关系,但是车里是我们家几位姑娘,不知道,能不能借用贵府的宝地,哪怕是去解个手,梳洗一下也好啊,这走了一天的路,风尘仆仆的……。”
月姑的警惕性顿时更高了:“不可!”
那仆妇一下子被她这拒绝的话,给噎着了:“这……为什么啊?”
“总所周知,我家大将军跟老爷是一对,大将军府没有内眷一说,主持中馈的如今是两位宫里赏赐下来的女官,教导过两代公主的那种。”月姑甚至指了指他们来的方向:“要想找个地方也简单,我看几位虽然风尘仆仆但也不是没有钱财傍身之人,外头好客栈很多。”
“客栈人多眼杂的,怎么能让姑娘们抛头露面?”那仆妇傻愣愣的道:“只是收留一下也不行吗?我们是来投亲的!”
“我再说一遍,我家没有这门亲戚。”月姑死死咬住这个说事儿:“如果觉得客栈不方便,也可以租赁一个宅院,内城的外城的都有,京城大着呢,不可能没有宅院租赁,那样你们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月姑都说到了这步田地,又有一个仆妇过来,红着脸小声的道:“能不能,行个方便?姑娘们只想解个手……。”
大庭广众之下,你总不能让姑娘们,在大将军府侧门前,尿裤子吧?
月姑的表情很奇怪,她抬手指了指来时路上的一个单独的建筑:“那边不远处就是公厕,你可以去那里解决问题,男女分开,且干净整洁,那里都是九门提督衙门的人在打扫归置,你放心,绝对干净。”
其实这事儿还是温润挑的头呢!
京城里的确是有公厕,但是卫生状况堪忧啊!
没办法,温润又爱干净,这边人来人往的,也不都是当官做宰的,大多数都是下人仆役之流,他们随便找个墙根就解决个人卫生问题,是个很让人头疼的习惯。
于是温润通过他的太子学生,跟九门提督提了个意见,给内城外城的公厕来了一个大整改,没人打扫卫生?简单啊!
不论是哪儿,都不缺犯人不是?
带着镣铐枷锁,让他们去打扫公厕卫生。
尤其是一些屡教不改的犯人,不管什么出身,只要打扫过公厕,就没有不改邪归正的,因为他们不想下一次再去打扫公厕了。
尤其是公厕,分了男女,一个大老爷们儿,给一群老娘们儿打扫屎尿的,丢人不丢人?
哪怕是街边的混混,青皮,干这活儿也丢人现眼啊!
几个京中有名的纨绔,老油条一样,屡教不改,家里都放弃让他们改好的念头了,结果这个惩罚一出,好么,这几个是九门提督衙门牢房里常客的家伙,只犯了一次错误,就是喝多了花酒,跟人争抢粉头,差点闹出来人命!
被惩罚扫了一个月的公厕,回去之后一个个瘦弱的几乎脱了相……他们打扫公厕之后,压根就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喝一些白开水。
效果惊人的好!
后来这公厕就建起来了,如今月姑一看,觉得老爷太有先见之明啦!
公厕,尤其是内城的公厕,建的非常不错,不论春夏秋冬都有人每个时辰打扫一次,干净的不比一般大户人家的茅厕差。
甚至更胜一筹!
几个人是真的没辙了,他们去过公厕,知道那公厕干净得很,比他们家里给下人用的茅厕都要干净。
月姑还在那里说:“放心,干净得很,这可是内城,多少王公贵族,临了了还得去一趟公厕舒坦一番呢。”
她这话,等于是把路给堵死了,他们的借口、理由都不成立。
几个人脸色变了变,月姑瞬间就觉得,他们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