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都是一半一半,对半开了,还要更少?”温润对数字很敏感:“兵部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可一只羊薅啊?”
“我这里管得严了,他们占不到一分便宜。”王珺跟他道:“董禄,董如海,南苑将军,率领武卫中军一万两千九百四十人。他是离皇帝最近的领兵将军,三五日的就能见一面,他的手下要是破破烂烂的,皇上立刻就能看到。金睿,金佳全,五城兵马司,管理外城各门,手下两万人,眼光不错,为人圆滑,谁也不得罪,可谁也不敢得罪他,他那里都是二八开,两成的水分。九门提督,洪辰,洪启明。他手下五千人马,别看人手最少,但都是精兵强将,管理的也是内城区的九个城门,是皇上心腹之中的心腹。敢给小鞋穿,试一试!”
“这是柿子挑软的捏啊?”温润都被气笑了:“那几个人惹不起,就捏你们这样的?”
“我也惹不起,他们就给我送礼,你看着吧,以后那种人多得是,没想到他们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王珺的脸色有点奇怪:“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也绝对是小家碧玉,好好的女孩儿送来,是要干什么?”
“讨好你呗!”温润没好气的道:“怎么不给你钱呢?”
“他们最不能给我的就是银钱了。”王珺却道:“给我银钱岂不是说他们贪污的厉害吗?这叫授人以柄,给人就不一样了,枕头风,耳旁风,多吹吹,加上不管是当妾还是嫁女儿,这女人的东西,一般没人注意,就像是那个欢喜姑娘,说是嫁妆,随身物品,其实都是她幕后之人给的东西,那些金头面啊,珠宝首饰啊,甚至是压箱底的银子,都是给我的,就是名义不同,可惜,我没要那个欢喜姑娘,也没要她带来的东西,如今都放在思过院库房里落灰呢。”
原来王珺的手下,有擅长开锁的,趁着进去送柴炭的功夫,早就摸清楚了欢喜姑娘那些箱笼里,装的都是什么了。
女人用的东西不少,可银钱也不少呢。
“那俩女人没少拿钱,想要收买送饭的老卒,老卒拿了钱。”王珺笑的特别不怀好意:“没办事。”
温润哭笑不得:“那后来呢?”
这事儿,他都不知道,那帮人对思过院的事情,三缄其口,温润也对思过院不那么关注。
要不是又有人找上门来,他都快忘了思过院里还有俩人呢。
“后来她们就不给钱了,改成美人计,可惜,老卒说还不如给钱呢。”王珺一摊手:“大概是因为看我收了人,另外几个坐不住了,这就又给我送了人来,而且分量还不轻,庶女也是人家的女儿。”
送来给他,姿态摆的太低了。
用一个词儿来形容,那就是摇尾乞怜。
“他们不想放弃到手的荣华富贵?还是搂的不够多?”温润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人:“宁愿舍弃一个女儿,也要保这份差事,真是让人无语。”
无语归无语,现实还需要面对。
俩人准备了一番,门子已经有经验了,让人直接去了角门那里,不需要堵着大门口。
温润的打扮跟欢喜姑娘来的那天差不多,手里头今天抱着的是太子殿下新赏赐给温润的手炉,珐琅彩五蝶捧寿福禄寿喜南瓜形手炉。
绝对是官窑进上的精品中的精品,在宫外根本就看不到。
大小正合适,被抱在手里头取暖,搭配这一身衣服,绝对的富贵老爷架势。
平时热闹的都是侧门,最大热闹的就是大门了,角门平日里没什么热闹,可这段时间,却热闹不断。
欢喜姑娘来的那会儿,就闹了一顿,这会儿更有意思了。
欢喜姑娘好歹是马车拉来的,这位是二人小轿子给抬来的,身后跟着的十八个人,抬了九个大箱子,俩人一个,抬箱子的人都是壮汉,那箱子也不大不小,却颇为沉实。
看到温润跟王珺带人坐在大门口那里,尤其是王珺,一会儿给温润换一杯热茶抱着暖手,一会儿给他手炉里头填上那么两块红炭。
生怕他冷着似的,对这边看都没看一眼。
跟来的一个妇道人家叹了口气:“得了,王大将军都这样了,咱们也别废话了,这是我们家二姑娘,年方十六,如花似玉……。”
她说了一堆赞美加吉祥话,张三儿板着脸听了,随后告诉她:“姑娘进来吧,其他人都别进来了。”
光说二姑娘,没说二姑娘姓什么叫什么。
温润抻着小脖子看了半天:“这是谁家的啊?没名没姓啊?”
“这种事,他们还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王珺呲牙:“没看选的这个时候,太阳都要落山了。”
早上本来就起得晚,吃了早饭过后都快午时了,外面来了人,王珺抓紧时间打扮温润,磨磨蹭蹭的时间可不短。
等到温润全副武装的出现在大门口,那边的人基本上也都冻透了。
加上这会儿冬天么,天短夜长,等他们出现的时候,都下午了。
又是刮的北风,西边儿还有些雾霭,看着就像是提前黄昏了似的。
且本地乃是大宅门区域,周围都是大户人家,间隔的远不说,这个时候谁家会出门啊?家里下人们都忙着做晚饭,吃过了晚饭就该检查各个门户,然后闭门休息了。
要不怎么说,古代闺房里的夜生活丰富呢,除了媳妇儿还能有合法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排到十八九都没问题,只要你有这个能力。
都是在家憋屈的,因为古代外面的夜生活基本上等于零。
除了秦楼楚馆就是赌坊,其他地方,都没有通宵营业的酒馆。
所以没人看热闹,看热闹的都是自己家的人,大将军府奴籍之人很少,虽然有,但也不被人欺负压迫。
自由得很,故而这会儿哪怕要做饭了,也要先来看个热闹再说。
“何苦呢。”温润朝那边看的可积极了。
“看什么看?那边花儿好看吗?”王珺不由得呲牙,心里酸溜溜,嘴里也跟喝了山西老陈醋似的味道。
“看看那二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温润好奇,被父亲送来别人家,当个物件似的小妾,这姑娘能乐意吗?
答案是:不乐意!
二人小轿停在角门那里,那妇人说了一溜儿的好话也没用,张三儿板着脸,公事公办。
妇人没办法,只好到了轿子前,让人打开轿帘子,口气不太好的道:“二姑娘,下来吧,到角门了,入了这门槛儿,您就是大将军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