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情吧,要换个角度看也没什么。
僖嫔曹氏就算生下来的是皇子,也得等他能站得住脚才行,就算是想要显示聪明伶俐,起码也得十岁左右,那个时候太子殿下都行了冠礼,成人了好么。
要是十八岁结婚,运气好的话,皇长孙都给皇上生了。
“我就是嫌弃那女人,心思真深沉!”太子殿下气呼呼的道:“一发现有了身孕,公布出来就不再碰宫务的权柄,还想让我大姐姐全部管理后宫,幸好父皇没同意,将安嫔推了出来管理后宫一些事情,大姐姐管别的,反正俩人联手,父皇的意思是大姐姐要早点熟悉这些事情,以免以后出降了,手忙脚乱。”
明年大公主就十五岁了,到了及笄的时候。
且及笄之后,就是个大人了,那么到时候求亲的人估计能把皇宫的门槛踩破。
“心思不重,能拿了宫务权柄在手么?”温润感叹了一句:“要是没点心机手段,能在这个时候怀孕?还瞒了快三个月。”
“那女人精乖的很,不知道怎么跟父皇说的,竟然让她闭宫养胎,还派了几个嬷嬷过去照料,什么东西!”太子殿下真不当这边是外人,什么话都吐槽出来了:“我那个大舅舅也是个没主见的,一听说有人怀了,慌脚鸡似的蹦跶进了宫,谁看不出来他是干什么的啊?”
“国丈已经不在了,国舅爷难道还不懂得韬光养晦?”温润一直没见过国舅爷。
但是他觉得,跟皇后娘娘一奶同胞的人,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吧?
“不知道,以前大舅舅不是这样的。”太子殿下泄气:“现在么,看着就那么急功近利。”
聊了会儿,太子殿下不那么激动了,好吃的好喝的也上来了。
话题也变了:“上次听人说,您还去重阳登高,作了一首诗?”
谈到这些放松的话题,气氛就好多了。
不过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儿,因为温润听太子殿下这意思,他学问可不咋地啊!
“给你上课的都是谁?这些东西,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肤浅?”温润不由得生气:“好好的孩子,怎么学问这么糟糕?连”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都不知道?”
这可是皇太子,国之储君。
“知识很肤浅吗?”太子殿下愣了愣:“他们都说我学得好。”
他从进门开始,就没称孤道寡,自称都是“我”,跟小时候一样。
且他什么话都跟王家人说,尤其是温润,他非一般的亲近,永远记得那天,温润抱着他,宁愿拿一万两黄金,买那个杀手杀回去,也不把他们姐弟三个交出去。
这个画面,让太子殿下记忆深刻。
所以他相信,王家人不会害他,温润不会无的放矢。
“给太子殿下教导课业的都是什么人?”王珺就痛快多了,直接问了东宫的总管太监。
“翰林侍读学士、礼部尚书和礼部左侍郎,以及礼部员外郎、几位翰林,都是博学鸿儒。”总管太监额头汗都下来了:“因为是给太子上课的,咱家这些奴才,都不在里头伺候,都要站在门外头那里等着,能听见他们给太子讲课,但是听不太清楚。”
太监都只能站在门口那里了,何况是宫女了。
所有宫女,包括教养嬷嬷在内,那是连书房的院子都不能进的,其实东宫的书房,也就是给太子读书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院落,有一条宫道单独通向外面,大人们可以很方便的来去,平时外头有禁军站岗,内里也有七八个太监守门。
就是怕有内宫的女眷,跟外面的先生们撞上,那就不美了。
现在太子还小,尚且如此,一旦太子有了女人,甭管是什么位份,估计这防守还得加一倍。
毕竟东宫就在前宫跟后宫的分界线上。
“那么多有文化的人,教导出来的孩子,就这样?”温润气不打一处来:“十岁了,连个术数都不知道?”
别说什么乘除法了,那点数学知识,竟然还只是他六七岁的时候,在莲花坳住着的那段时间,学到的加减法,乘除法只摸了个边儿,还没搞明白咋回事儿呢。
这是什么教育速度啊?
“没人教我这些。”太子殿下黯然神伤:“他们说,术数只是小道尔。”
“放屁!”温润气的大骂:“让你连数都不识?以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
“那个,温雅士啊,你别这么说,谁敢卖殿下……。”东宫的总管太监一脸的尴尬。
“被人教导成这样,他就不怀疑?”温润甚至伸手指头,点了点皇太子的脑门儿:“小傻子。”
“我不傻。”太子殿下捂着脑门儿委屈巴巴的看着温润:“我哪儿知道他们教导的好坏?又没有对比,我父皇也不是什么文采斐然之辈。”
“这倒是实话,大帅不是那种读书的材料,当了皇帝之后更忙了,他可能以为太子殿下有那么多名臣大儒教导,学问过得去就行,又不是要考科举,谁知道会教导成这样。”王珺倒是为皇帝说了两句公道话:“平日无事,谁会去考校太子殿下的课业?皇上自己也没多少墨水。”
所以说,父子二人都没什么高深的文化素养。
皇上当皇子那会儿,是走的兵家路子,太子殿下现在还每天起来蹲马步呢。
而且说实话,太子殿下学武的兴趣,大过学文,可偏偏大家都希望有个文采好的储君,毕竟皇朝传承至今,已经很少开战了。
皇上的上位也是动用武力得来的,大家希望皇朝以后能太太平平的传承下去,而不是这么惊心动魄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