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多?”这个数据温润说出来,贪污的那几个人也傻眼了:“你该不是骗我们的吧?”
他们严重怀疑,这数据有问题。
“这才是算到哪儿的?还不是全部。”温润冷哼一声:“你三万两,他五万两的这么贪,积少成多,你们不觉得多,是因为你们几个人分,要是一个人的话,肯定发家致富了,如今恐怕早就辞了差事,当个富贵老爷过日子去了。”
其实应该是十几个人分,从上到下都不干净。
负责采买的人,以及发放采购清单的买办,哪个不过一手,刮一层油水?
十两银子的肉,到最后能吃到军卒嘴里的估计也就剩下半钱了。
明明可以吃到一大碗的肉,结果就吃到了那么两三块肉,其余的肉都不见了。
这样的克扣,军士们岂能有力气杀敌?就算是平时训练,也会因为没吃好而手软脚软的,要不怎么说,学武比学文费钱呢。
颜回可以“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的过清贫日子,你让这帮武将们试一试,非得饿晕过去几个不可。
就算是不晕,也得低血糖。
“来人!”王珺一听这么多银子被人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贪污了,气的不得了:“歹人去他们几家,给本大将军抄家。”
一群将军也是生气的,直接亲自动手,把人都抓了起来,押着他们去抄家。
一时之间,这里少了好多人。
“让他们把银子吐出来,还要算上利息。”温润恶狠狠的道:“这么多银子,利息钱,也够咱们大营吃两顿肉的了。”
王珺立刻就喊小豪:“去打听一下,那个京城里的钱庄,借贷最高利息是多少?他们贪污了那么多,怎么着,也得给利息。”
“大将军,京城里钱庄的借贷利息不是最高的。”刘奎提议:“按照赌场的利息来算最合适,按天算,一天不少银子呢,把他们剥皮抽筋敲骨吸髓,他们都还不上。”
钱庄好歹讲究一个和气生财。
可是赌场却是讲究利滚利的。
那才是让人还不起的阎王债。
“不管怎么算,我要他们倾家荡产!”王珺生气的时候,很吓人。
闹腾了半天,温润也累了,这个时候的茶水啊,点心什么的送上来,才是最享受的时候。
“都算得差不多了。”学生们也歇口气。
“先生,都算好啦。”那边也有手脚快的都规整好了账目:“他们也太贪心了,给将士们买蛋吃的钱,一文都没花。”
他们在老家虽然日子过得清贫,可是也没有清贫到连一枚鸡蛋都没得吃的地步。
再看看军卒们,一口鸡蛋都没得吃,这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啊?
还朝廷养活的军伍呢,还是京畿大营呢。
一个没走的裨将就咋舌了:“咱们在戍边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惨啊?连个鸡蛋都没得吃?”
他们都是从戍边重镇那里调进京城的,知道戍边有多苦,但是也没这么苦啊?
“先派人把他们都看起来,家里抄过了之后,所有家人都羁押起来,不许走脱一个!”王珺冷哼一声:“区区几个人,还不至于贪污了那么多钱,也不怕烧得慌!”
那边自然有人去办理此事。
温润也累了一些,吃了点心喝了茶水,一抹嘴巴,又开始盘账。
查了账目之后,还得盘点剩余的物资,重新立了账册,以前的全部封存,一概不用了。
“快到端午了,也该给将士们发一点东西。”温润一般扒拉算盘珠子一边跟王珺道:“东西不多,每一个士兵就发一两银子十个鸡蛋,一刀肉,一匹细麻布,两匹粗麻布。”温润提议的东西不值钱,可架不住东西大啊!
光是三匹麻布,那就很大一堆了,再有十个鸡蛋一刀肉的拎着,一两银子揣着,起码够吃一顿好的了。
以前京畿大营可没这好事儿。
主要是温润想给王珺做个脸,让人知道跟着大将军有肉吃。
“你安排就行。”王珺对后勤那些账目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温润说这么安排,那就好。
等到下午收拢了账册子,温润将原来的都放进了樟木箱子里锁好,新立的账本他自己拿着:“等到新的文书跟采办上了差,再交接给他们。”
“能不能……能不能让温雅士一直管着啊?”回来的六个将军,带着五十几个裨将,都是这个意思。
就怕人家温雅士不爱管。
“是啊,我们都是大老粗,也不懂这里的弯弯绕。”
“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要是再来个不着调的,我们可怎么办呢?”
一个个昂扬男儿,可怜巴巴的看着温润。
连王珺都觉得,还是温润管着账目他放心。
“这……行吧,我揽一下总账,到时候,来了新人办差,在下也好跟新人叮嘱一番。”他的记账方式是前世的那种简洁版,做不得假,比这种古老的记账方式方便多了。
众人听他说同意了,顿时眉开眼笑。
并且立刻就体现了出来,晚饭的时候,他跟王珺的餐桌上,就多了一盘红烧兔肉:“这是出去山里抓到的野兔。”
“这里还有兔子可以抓?”温润惊讶了:“我以为这里没什么野物了呢。”
“十万人马是不少,不过这里靠近山脉,通衢大路也在旁边,来往人也多,可这山里头的野物也多,偶尔进山去搜寻一下大型野兽,也会顺手打一打。”王珺跟温润说了一下这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