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人,一个是当事人陈旭,他将王玫视为妹妹一样看待,从来没想过娶她为妻,就滇南王府那环境,也不适合王玫这样出身单纯的姑娘。
一个是陈镇,王玫是挺好的姑娘,可是不看看王玫的大哥是个什么身份!
陈旭再不认爹,那也是滇南王府的世子,未来的滇南王,跟一个京畿大营大将军的妹子成亲,皇上还不得把两家都当狼子野心之辈来防啊?
另外两个,就是王珺跟温润了。
“今天除了乔迁之喜,还有三件事情宣布!”王珺赶紧的道:“我亲弟王珏已经定亲,我堂弟王瑾已经定亲,我妹妹也订了亲,算上乔迁之喜,四喜临门!”
其他人都觉得王大将军是被滇南王给气糊涂了。
滇南王这样如同上门挑衅一般的提亲,真的是太失礼了。
按照高官大户们结亲的流程,应该是先在孩子们彼此年纪差不多,门第也很不错的时候,派人打听孩子们的一二名声,再三催四请的找人递话,如果两家意向都差不多,再找个有名望的人私底下说一声,打个招呼,如果都同意了,那么再正儿八经的委托一个出身高贵的人做媒,带着官媒登门拜访,这才是正式提亲的规矩。
要不就这么贸贸然探亲,被人拒绝了,面子上抹不开呢。
要是被很多人家拒绝了亲事,对提亲的人来说,也是个丢面子的事情,多了的话,名声都受损,为何那么多人家都拒绝了你的提亲,我家要是同意了,好像我家多那什么似的,大家理解一下啊!
滇南王这么一搞,跟逼婚有什么区别?
难怪人家大将军府的人不高兴了。
宁愿宣布自家弟弟妹妹们都订了亲,这是彻底绝了某些人的心思。
而且滇南王世子也反对啊!
“你反对什么?”滇南王一看到叛逆的独子就头疼,这门亲事多好?京畿大营的大将军,绝对的皇帝心腹。
他这么多年一直想跟朝廷缓解关系,无奈的是,当年太风流不羁,小舅子对于原配嫡妻的去世耿耿于怀,孩子还流落在外,一直没儿子的他,就一堆的女儿,有什么用?
就算是封了郡主,那也是要嫁去别人家的,以后也是别人家的媳妇儿。
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我为什么不能反对?”陈旭很有底气的道:“皇上说了我的亲事,自己做主,而且要皇上圣旨赐婚,刚才王大将军都说了,王大小姐有人家了,而且王大将军已经请了皇上,等到过几日就要圣旨赐婚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胡来瞎打听,以为是在滇南吗?你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陈旭气急了,就差摔杯子了。
陈镇也阴沉着脸,本来挺好看的人,现在看起来阴测测的样子:“好啊!你现在又自由了是吧?女人一堆一堆的往家里领,也不怕把你自己玩废了去!”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事儿,滇南王的脸色也维持不住原状了:“陈镇!我好歹是你姐夫。”
这么私密的事情,拿到这么多人的面前来说,害臊不害臊?
滇南王这个时候倒是知道害臊了。
“你给我提亲,有经过我同意吗?还是经过了皇上的允许?”陈旭十分嘲讽的道:“跟我舅父商量了吗?”
温润注意到,从始至终,陈旭一个“父亲”或者是“父王”都没叫,都是“你”、“你”、“你”的这么称呼,连个“您”都没尊称过。
可见这父子关系有多么的恶劣。
而且毫不客气的说,滇南王在滇南,一句话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不是说滇南王在滇南,是个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哎呀,这种话他都说的出口,可见心里有多厌烦这个生身父亲。
“对!我大外甥的亲事,自己做主,你给我滚一边去。”陈镇不仅丢了个骨头出去敲打了滇南王的头,现在又抄起来一个竹筒饭,这玩意儿跟骨头比,也没轻多少。
“我们老王家的女孩子,不是那么好娶的,而且皇上可是……。”王珺刚说到这里,张三儿又一次,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快!大将军,老爷!诸位贵客,皇上驾到!”
一时间,整个大将军府都震动了。
因为是私下来大将军府的,皇上不欲大张旗鼓,因命轻车简行,将那骑驾卤簿中前列铙歌鼓乐尽去,只得大铜角八,小铜角八,金口号角八,云锣二,龙篴二,平篴二,铜鼓四,金二,铜点二,铜钹二,行鼓二,蒙古角二。
次御仗、金龙旗,五色龙纛等,及要紧的赤龙团扇、双龙黄团扇、豹尾枪十,弓矢仪刀,九龙曲柄黄华盖皆是不能免的,点数起来就需得上百人,因此即便一再说减省,却仍浩浩荡荡在龙辇前排出了几里地去。
就不用说随行的御前侍卫营,与随驾在后面长龙般的官员车马了。
哪怕是出个宫,只是在内城,去大将军府,也得这么多人的阵仗。
要不怎么说,皇帝出行,地动山摇呢。
皇上一年四季也出宫不了一次,上次出宫,还是皇后娘娘仙去,皇上出宫去了国丈家,也就是承恩公府,跟老丈人一家坐了半天,聊了聊天,才回了宫。
这次却是来了大将军府。
而且还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别说滇南王目瞪口呆,其他人同样没缓过神来。
老王家这乔迁宴举办的真够刺激,不止阁老异姓王来了,皇上还御驾亲临了!
就这些东西和人手,分分钟填满了半个大将军府,御前侍卫站满了各个门口,禁军将整个大将军府都给围住了。
可怜温润叹了口气:“走吧,诸位,甭管是谁,先迎接圣驾吧。”
心里却想的是:都来凑什么热闹啊?
就算是轻车简从,那也不少人了。
刚到大将军府的大门口,御驾就停了下来,但是前面开路的人一脸抽抽着回禀皇上:“前头有点乱啊陛下,滇南王新娶的侧妃,被人丢出府门,正在那里堆作一团,都是女眷。”
禁军副统领有些为难,这里多数都是男人,只有皇上的御驾里,有宫女。
“滇南王府侧妃娘娘?”皇上冷哼一声:“朕怎么不记得,礼部有上折子,说滇南王府立侧妃之事?”